主无量法师端坐上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裴渡。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听吩咐办事即可。”
这句话,裴渡已经听过许多遍了。
自从他冒险入山,查出隐藏在径山之上的山匪实际上是当今宁王豢养的私兵时,他一直按捺着,克制着,告诉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但今日,他却有些克制不住了。
“师父,山匪为祸,遭殃的是百姓,您还想等到什么时候?”裴渡的脸上少见地出现急切的神色。
对面的声音比他更为冷淡。
“裴渡,你在意的,究竟是百姓,还是那个女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为了那个女子,一而再地动用武僧。
你可还记得,培育这些武僧是为了什么?你潜藏在这径山寺,又是为了什么?
如今宁王按兵不动,以山匪名义引发骚乱,为的就是让人心浮动。
若我们不能一击必中,贸然出兵,那我们这一年多的蛰伏还有何意义?
若你还要为了一介女子执迷不悟,就趁早下山去吧,径山寺留不下你了!”
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裴渡沉默半晌,终于屈膝跪地,艰难地开口。
“师父,徒儿知错了。”
无量法师挥了挥手:“自行领罚去吧。”
裴渡走到院外,已有两名武僧持僧棍侯着他了。
他脱掉衣服,跪于庭院之中。
整整二十杖,武僧们没有丝毫徇私,每一杖都用尽了全力。
裴渡的背上鲜血淋漓,却始终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行刑结束,无量法师站到他的面前:“裴渡,我会派人将那女子送走,你可有意见?”
裴渡咽下一口血沫,艰难摇头。
“师父,她已身受重伤,无家可归。待她伤好,我亲自送她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