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下山,天边只剩下一抹淡淡的余晖,外面渐渐黑了下来,屋里早就漆黑一片,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所有的希望。
田野走进屋子,摸索着拉开了电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这个狭小而破旧的空间。
刚往灶房里走了两步,背后又传来方园的声音:
“咱家已经快揭不开锅了,你就别浪费钱了行吗?”
家里从1984年底拉电线开始,只有第一次测试电是否通的时候亮过,之后这电灯就再没被点亮过。
田野不挣钱,家里所有的支出全靠方园一个女人苦苦支撑。
想到这里,田野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痛得厉害,他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上辈子都干了些什么浑蛋事啊,真活该自己上辈子当了一辈子“和尚”。
田野拉灭电灯,点起了煤油灯。
他开始在灶房忙碌起来,先烧小炉子,将猪脚仔细地清洗干净,加入黄豆放在一起焖。
这道菜用的时间最长,猪脚要炖得软烂入味才好吃。
要融化媳妇冰封的心,也许就像这个炖猪脚一样,需要耐心和火候。
他去后院摘了几颗青菜,将青菜清洗干净,动作娴熟。
接着把肥肉瘦肉分开,肥肉炼油,油渣炒青菜。
另一边,在灶台上煮饭,吊罐里烧水,一切都做得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其他老爷们那种手忙脚乱的样子。
不一会儿,灶房里就传来滋滋的响声,那是肉在锅里翻炒的声音,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越来越浓郁,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这香味从茅草的屋顶飘散出去,传了半个村子。
隔壁的孩子闻到这香味,馋得直哭,哭着闹着要让大人给自己烧肉吃。
方园在外面看到田野忙碌的样子,惊讶得有些发愣。
眼前这个在灶房里有条不紊做饭的男人,真的是田野吗?
这还是之前那个好酒好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吗?
村里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他们绝对不会进灶房,更别说烧菜了,连碗都没洗过一个。
他这是怎么了?
突然变好了?
不可能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方园断定田野肯定是想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