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正在鬼门关徘徊。
她没有多一颗的凝血丸,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何大夫一直在程大顺屋里待到天明,期间数不清的血水被端出来,武氏都不记得用了多少柴火,烧了几锅沸水。
“老二家生孩子的时候,我也没烧过这么多热水,累死我了。”武氏撑着腰站起身,活动因为扇火酸胀的胳膊。
赵氏看了眼见底的水缸,又见外头的雨有变小的趋势,冲外头喊了儿子两声。
程云也是一晚上没睡,忙前忙后,听到动静小跑进屋:“娘,你找我?”
赵氏指了指扁担和水桶:“家里水用完了,你去溪边打点水。”
“哎。”
程云挑起扁担就走,却被他娘拦下:“把二房的与君叫上。”
程与君是二房顾氏的大儿子,比程云小两岁,今年十三。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程云拍了拍胸脯,“三弟还小……”
“小什么小,”赵氏打断儿子的话,走到窗口故意抬高声音,“家里人忙了一晚上,连枕头边也没挨上,不像有些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睡大觉。”
程云一愣,不敢再说一个字,他娘这是在点二婶呢。
老实说,二婶不是个相处久了会热络起来的人,她身上从始至终都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程云总觉得她跟他们不一样,跟大梨村,跟他从前见到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虽然在娘口中,二婶不干家务,也不下地,心思没放在程家,只等有机会便会离开,但……他一直没敢对娘说,他心里挺敬重二婶的。
他眼中的二婶,其实还有另外一面。
她会刺绣,绣的花纹栩栩如生,比镇上布庄衣服上的图案好看千百倍;她从不大声说话,不管别人说什么,她永远一副淡淡的,置之事外的模样;最重要的,她认字!他曾经看到过二婶教三弟、四妹在地上写他们的名字。
与君,与华……
真好听。
跟村里满山跑的狗蛋、铁柱、王二麻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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