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竟不是她熟悉的万千。
陈江鹤上天赐予我荣华富贵,让我享受着他人的敬仰,享受着寻常人得不到的一切,却也将我,彻彻底底地毁在这万丈深渊。偌大的殿内,酒香弥漫,解不开那愁,散不去那怨。
目光迷离,我多希望在这酒中一醉解千愁。清酒入盏,一饮而尽,残留着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
“我如今,也只剩这皇权富贵了。”
“我输了……”
张乔乔语调中应有的温度无声隐去。
“你骗人。”
她勾起另一壶醴酒,衣襟微敞,一截美人骨若有似无。咬了咬唇,掀口与这殷红撞了个清醒,周匝俱寂,殷红的醴自胸口沟壑流淌而下,砸进水中。两行清泪揉杂着醴流至锁骨,堪堪被盛住。她含了一口,从水里踏到那人身边,抚了那人面容。渡了那人一口醴,痴痴一笑。
“许久未见我,你倒是宠辱不惊。”
“我张乔乔,还未到黄泉。”她掠了那人一掌的泪,俯身一寸一寸,吻掉泪痕,“今次,我却是来笑你。”
“皇权富贵,你也没了。”
人生几度新凉。
几度新凉。
可那人的凉,恐已晾旧了。
陈江鹤她凑近带来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脸上的泪痕被一点点吻去,留下温热的触感。殷红的唇与清香的酒,领口微敞着,与流下的清酒一起,透着别样的风情。
我被千重阙折磨的体无完肤,铜镜中人老珠黄的模样呐。鬓角的华发与她的风韵犹存相比,呵,多么讽刺。
“宫中人只道你红颜薄命,却不知我何其羡慕你。”
“他所谓的宠爱,毁了我的一生。”
张乔乔步履间跨过风月,玵玉璁珑。眉蹩三分,攒聚的白骨沟壑承载起半壁苍穹盛世。她眸中一湖春水倦怠了**的另一个荣辱沉浮。酒樽里滟滟金光的嬿婉身影只有她张乔乔了,另一个月色里模糊到头。她蛾扬横扫那人,芙蓉靥舒,悲戚沿着杏面一点一点攀上她的皓腕,孤意在眉,深情在睫,望穿秋水。
“江山瘦了,你也肉皮消腐了。”
“你圭角尽露,怪不得别人眼红。”
陈江鹤拢一室春光绘潋滟新妆,嗔痴巧笑,大梦破浮屠,我大概也知晓为何英雄难过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