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呢?”
“检举”这种事当然也有亲疏远近,不到最极端的情况下,“检举骨肉血亲”还是太强人所难了。那么不合群的人、交际关系单薄的人、初来乍到落户没几年的人,就成为最好的检举对象。
不断地检举,不断地供出新的反抗者,罪名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荒谬,在人群中传递起来,最后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同一个“反抗者”头上。
那个年轻而平凡的农夫。
但是这一次,望着那个浑身颤抖却没有出声的农夫,“宝石架子”却不肯再动用他的魔法了,反倒将目光落在幸存的村民们身上:“那么告诉我,我的奴隶们,对反抗者你们该做些什么?”
在这如恶魔般的耳语中,村民们盯着年轻的农夫,他们的束缚也被散塔林会的武士们解开,足可以做出很多事了。
从血泊中,人们捡起了沾着人血的石头,折断的农具,朝着年轻的农夫走去,却丝毫不敢抬头去看他们的“主人”一眼。
……
………
对散塔林会而言,在荒村中的献祭不过是一种表达对神灵的虔诚、享受施虐快感的日常活动。他们选择的最后的牺牲品,按照“宝石架子”的习惯,被押送到了沙丘上。
那是让人不忍目睹的惨象,年轻农夫的右眼眶已经变成一个血淋淋的空洞,那是被一个陷入疯狂的农妇用指甲挖出来的。他的手脚也被“惩罚反抗者”的村民们打断,又被疯狂的村民们撕咬得只剩下半截骨头。
而在这具残破的身体上,却被“宝石架子”恒定了一个初级治疗术——这个治疗术能够暂时吊住他的生命,却也带来了更残酷的刑虐。年轻人残破身躯上留下了一只只从下层界召唤而来的灵魂蛆虫,这些生着人脸的怪虫是堕落的灵魂所化成的魔物,也是恶魔们所喜爱的饵食与贵重资源。
灵魂蛆虫想要摆脱被恶魔品尝的命运,就必须吞噬其他生物的血肉和力量,让自己得以进化为真正的恶魔。对于这些幸运的灵魂蛆虫而言,年轻农夫的血肉简直就是最美味的十全大补药,它们恣意地咬破肌体,吞噬血气,甚至来不及发出灵魂蛆虫应有的哀嚎声。
这些灵魂蛆虫不是别人,正是那些负责刑虐年轻人的村民们。
对暴政之神与他的教会而言,这些村民显然没有什么成为暴君的资本,也错过了最好的年纪,不论是作为奴隶还是炮灰都显得缺乏价值,只能够做这样的废物利用。
也正因为如此,当这些可悲的蛆虫在身躯上啃咬的时候,年轻的农夫一边发出破碎的呻吟声,满腔的恨火却不知道要向哪里发泄了。
恨这些愚昧的村民吗?他们是无辜的人,甚至如今沦落到了最悲惨的下场。
恨那些邪恶又凶残的邪神信徒吗?一个被放在这里,被酷刑折磨待死的小人物,仇恨又有什么用呢?
漫长的折磨时间内,年轻农夫的仇恨甚至不知道要寄托在什么地方。
似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