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困难异常。
有几个辽国降将、还有精通契丹话的渤海人则抓住这个机会,隔着那些女真军马用契丹话叫道:“那和尚,你擅闯女真贵人大营,却是休要走了,速速随俺们去见贵人们!”
普风和尚微微一笑,以女真话合掌应道:“贫僧也正要一会女真诸位贵人,烦请诸位引路则个。”
这便宜话说得场上所有粗通女真话的人都涨红了脸,不论辽国降人还是女真本部兵马都听得出其中的讽刺意味,但是面对着那箭矢射不进、兵器攻不入的和尚周身数丈地,谁都没了章法。
这还得算女真初兴,军心旺盛,人人敢战,如果换了宋辽两国那些杂凑出来的厢军、怨军之类杂牌军,光是普风和尚展露出来的这般神通,就能把所剩不多的那点军心斗志消磨干净。
但女真毕竟是女真,这种新崛起的部族,凭借大破辽国精锐的威名,足以卷动契丹人压制多年的诸多蛮族,轻而易举地就搅动了整个北地局势。要知道,如今在燕京苟延残喘的北辽君臣,所掌握的不过是南京道一点余烬,就压得宋国伐辽大军顿在两国边境,丑态百出地不敢北上,而女真军马当初摧垮的可是辽国上京、中京等地作为立国之资的宫分军、皮室军。这等百战之威,足可以把整个北地所有部族的人力物力都调拨起来,不论是草原上的杂胡头人还是燕云之地的汉儿豪强,都只能跪地去舔女真人的马靴。
若非如此,普风和尚也绝对没有离开北辽大军,亲至女真军中的兴致。
女真大营中角声呜呜,纯黑色的羊毛大纛依然临风而不动,却有数骑从军中如分海一般而出。
普风和尚手中捏着佛珠,望着那身披玄色皮裘的女真贵人们从中军而出。
一代兴亡之间,气数二字看似虚渺茫远,但落在细微处就已经分出了高下。辽天祚帝耶律延禧所谓的御驾亲征,十余万辽国精锐与两万女真兵马相遇后便一触即溃,耶律延禧更是弃军而逃,随后就把辽国国库的珍宝席卷大半,一路仓惶西去。辽国亲贵宗室如耶律章奴、耶律余睹等手握重兵之辈,更是纷纷投降女真,偌大辽国,只有耶律大石一人收拾余烬据守燕京,若论气数之衰微,可谓至矣尽矣,无以加矣。
然而女真这些贵人,不论是东路军以完颜宗望为首的完颜阿骨打嫡亲子嗣,还是西路军以完颜宗翰为首的国相撒改后嗣,都是一样的半秃脑壳,后脑勺上挂着一对金钱鼠尾,身上除了玄狐裘、紫貂裘之类皮货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华贵装扮,都是一样的身形粗壮、举止朴野,身上犹然带着百战余生的雄烈气息,可知女真勃兴,也并非偶然。
普风和尚面色宁定依然,向着为首那两个身裹狐裘的女真贵人打了个问讯:“贫僧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