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客,尊客,你这是害了什么症候?”
不待他问完,只听得史进怒啸一声,就这么冲了出去。
刘太公本来就上了年纪,哪里拦得住猛虎一般的史进,只是看着地上碎茶盅叹息,末了倒还不忘吩咐管事的道:
“这史大郎怕是尚有些风症,此刻跑了出去,若道上摔着、河里淹着,将来俺们与魏真人面上不好看。你且将魏真人与鲁师父留与他的那一包盘缠取了,寻一寻他下落,若他还害风病,便等他睡时,带些庄客,将他抬入水龙祠里,请湖神老爷看护。若他风病好了,便将那包盘缠与他,叫他也上汴梁去寻那相熟的鲁师父。”
刘太公的絮叨,史进此刻是一点不知,只是朝前疯一样地狂奔,昏昏沉沉中,只是一个念头循环往复:“俺伤了鲁大哥,俺伤了鲁大哥!”
也不知狂奔到了何处,只见面前一片茫茫野地,草深过膝,却有人头戴铁冠,身披朱锦法衣,扶着翠玉短杖,立在史进面前,正是道号玉京子的孤竹翁。
见着玉京子,史进双膝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只是望着玉京子道:“竹翁,竹翁,俺却害了俺那鲁大哥。”
玉京子低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鲁智深又不曾死,也不曾怨恨你重伤了他,与老夫说这个又有何用?”
史进摇头道:“竹翁是嫌弃俺,俺落魄江湖,是鲁大哥与俺帮衬,俺不但没处与鲁大哥出力,却还害得鲁大哥重伤一场。俺史进自诩是个好汉,却不想如今这般无用,只拖累得兄弟为我吃苦!”
玉京子摇头道:“非也,在老夫看来,大郎身在局中,又没有炼魔伏妖之力,不过他人之傀儡,如何都怪不到你的头上。”
史进还要争辩,却被玉京子一顿翠玉杖,打断道:“大郎心下歉疚,说起来,不过是愧对鲁智深,恨自己无能。这是心病,还要心药来医。说来说去,终归是大郎你的本事太过低微,才惹来这样一场魔劫。”
史进不是个笨人,听到这话,顿时福至心灵,猛地朝玉京子叩首道:“竹翁,俺知道你是个神仙,还望竹翁你指点俺一二!”
玉京子点了点头,语调淡然:“如此,老夫便指点你往江南一行,自然有机缘遇合。再传你一部口诀,留心印在你元神之中,时刻调护指点与你,便不啻于师长随身了。你且附耳过来——”
那桃花村刘家的管事,直寻出村外来,见史进跪坐在路旁,两眼瞪着空气,似与什么人说话。这管事的暗自叫一声:“苦也,苦也,好端端一个汉子,如今还是疯了。”
他也不敢上去和疯子搭话,等史进站起身来,方才壮着胆子喊一声:“尊客,俺这里有鲁师父备与你的一包盘缠,且请尊客取用,俺这就回去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