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慕容鹉都不敢趟,趟不了。像金钱帮这样与地主团练、传统商帮走得太近的政治势力,就算对社会底层有所同情,但是同情后面掩饰的却是更大的恐惧和戒心。这股力量,他们不敢发动,不愿发动,更掌控不了!
照慕容鹉的话说,换了他们,也只能镇之以静,缓缓图之。
然而魏野,就这么把门人里最鲁直的燕伏龙调遣到了满地香坛的湖北,调到了这个内里早已满是脓水淤积,表皮却只是微微红肿的病灶中心。
这是个引流放脓的手术,燕伏龙就是道海宗源之主的手术刀。
然而再锋利的手术刀,也要有一个下刀的地方。
这种事,燕伏龙肯定来不得,魏野也没有在推算天机这技能上下过半点心思,然而一个教派初立足的常规手段——诸如开粥棚,舍药物,说不得还要玩点符水治病的老套路,对上白莲教这些几代人都提着脑袋经营起来的鄂省地方,也未必有多么好使。
更何况,在农耕社会里,一个教派想要起家,也是靠天吃饭的行当,要么是遇着荒年,要么是碰着时疫,人心浮动之时,才有几分下手处,否则就只能去巴结达官贵人。
不过道海宗源倒是在鄂省武林上还有一分薄面,不为别的,就为当初苗人凤中毒那档子事里,魏野与钟氏三雄算是有了一份交情。
到了湖北地界,不拜望拜望钟氏三雄这地头蛇,还能指望燕伏龙这愣头青自己打开局面不成?
钟氏三雄人在襄樊,但门下几辈弟子开枝散叶,有人在鄂州地方也设了一个广通镖局,打着钟氏三雄的旗号运营起来。
燕伏龙打听了那广通镖局的地头,便牵着马一路到了镖局子门首,却见那广通镖局的横匾乌蒙蒙的,落了不少的灰,只有个趟子手模样的老儿,披着满是补丁的竹布大褂,坐在镖局的门槛上抽叶子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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