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魏野这时候还扯这样无关痛痒的闲篇,张角性将双眼一闭,口中继续念诵平经章句,不去理会他。
倒是左慈替魏野解说了一句:“《河图纪命符》有云,尸之为物,鬼魅之属也。欲使人早死,当得作鬼行游,受享血食——非但尸如此,五瘟、九虫,乃至疫、疟之鬼,莫不如此。”
这理论自然与病理相去甚远,然而这个时空之中,人鬼杂处、仙神混杂,倒也不能一概以常理论。
魏野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在这两位境遇不比自己强几分的临时同僚面上走了一圈。左慈没得说,自从道左相逢、讲论道法,再到合力守城、剿灭羌乱,这已经是过命的交情。然而张角这位大贤良师,那就不大好说了。
虽然魏野一身道法,与平道算是一脉同源,但魏野的根来自宫崇、襄楷那一脉的传承,与张角所传的平经算不算一可不大好说。虽然大家都是以平经法为根基,自家所的名为《平清领书》、张角的传承号为《平要术》、蜀中正一天师所传的则是《平洞经》,道统之别就在这等地方,只怕张角也不会把自家真正引为同道。
说起来,甘晚棠主持、马元义策应、何茗打下手的平道洛阳分坛——或者说平道新教,落在张角这位大贤良师眼里,又是个什么情形?
反正魏野觉着,张角肯定不会认为洛阳分坛传的是他大贤良师的道诫。
从这点上说,魏野与平道结下的这份香火情也实在有限。
但是面对贺兰公这位西北鬼神之长,要说战意坚决,张教主却肯定不在某个谏议大夫之下。不论是平道一贯号召的“征诛非道鬼神”,还是贺兰公如今侵入一紫房,欲一举成就“上上一道君”之位,与平道都算是结成了不死不休的大仇。在这等关系到道统根本的大是大非上,宗教家反而比政治家要更有节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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