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正待他们两人要掩‘门’时候,却听得‘门’首有人轻声叫了一声:“主人家,天寒飞雪,无处投宿,可能容小生在此借住一晚?”
这人声音暗哑,虽然自称小生,听起来却像是一个老人。
那两个汉子一回头,便见着一个白发老人立在雪地里,这老人身量中等,高鼻梁、刀条脸、尖下巴、山羊胡,眼窝深陷中,一双眼睛像是总在眯着一般。右眼窝四周还带着一道盘云样的乌青黥印,不细看,还道是那只眼已经瞎了。
这样大冷的天气,这老人也只穿了一身白中泛青的单薄长衣,‘胸’前挂了一个素帛褡裢,上面绣着先天八卦图,看着倒像是个卖卜的术士。然而这老人‘唇’上那对二指长、一指宽的胡髭却又如一双弯刀般翘起,看着莫名地带着些杀气,叫人一见就觉得古怪。
老人向着他们一拱手,这两个汉子对望一眼,也抱拳回了一礼。那短髯汉子想了一想,方才道:“老先生,不瞒你说,我们这里也是缺衣少食。留你过夜倒不妨事,但却没什么招待,要不嫌弃我们薄待,便请进来烤个火吧。”
这老人轻轻‘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左某云游之人,有屋上一片瓦避雪,已经是难得的福分,焉能奢求更多?多‘蒙’主人家收留了。”
说着,这老人不由分说,抬步便向里走
。这抬步间,两个汉子才发觉这老人的步子是一脚深一脚浅,竟是个跛子。然而偏偏行动起来却是利落无比,丝毫不见那跛脚有什么妨碍行动之处。
这左老翁拐着步子走上神祠正殿,却正好见着一个汉子抓着一个蒸笼从殿内奔出来,一脸的气急败坏:“这是做什么鬼,二哥你看,咱们做的蒸饼!”
只见那汉子双手捧定的蒸笼上,摆了三五个看似喧软膨大的杂粮蒸饼,却是一见风就如同害了疟疾一般,不停地抖动‘抽’搐起来。这几个蒸饼一面抖动,一面缩小,到了后来,竟缩得不过栗子大小。
短髯汉子满面狐疑地看了看那越缩越小的蒸饼,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朝嘴中一送。他咀嚼半晌,却如同撕咬老牛皮一般,丝毫不能咬动,更别论朝下咽了。他又不舍得吐出来,只好就这么在嘴中含着。
那戴毡笠的汉子看了看四下,不由得说道:“莫不是此地供奉的神明年久无人上供,见着我们在此地开伙,就先拔了一个‘抽’头去?”
经他这般一说,几个人顿时都有些慌神,不由得朝着四面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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