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关系耽误的时间长了点。却不想这位也是走了背运,牵扯进春日里那一场宫变中去,他自恃勇武,还欲反抗,结果当场就被新任羽林中郎将给行了腰斩之刑。
武威郡太守乃是紧要职位,不能虚悬无人,可是洛阳方面清算阉党的工作实在繁杂,一时间也没有个说法。依循旧例,新任武威太守,虽然出自中枢任命,地方守臣却也不是不能稍置一词。何况凉州官场上,从来都是关内流官与本地豪族日日战个痛快的角斗场,身为凉州刺史的梁大家的表态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不过这位梁大家是个什么德行,凉州官场上也都是门清儿——身为凉州刺史、又是简在帝心的梁使君,骨子里就是个没担当的人。
被腰斩的那位武威太守生前,在他凉州刺史的眼皮子地下横征暴敛,搞得天高三尺,凉州从事苏正和看不过去,要具本参奏武威太守。不料梁使君听了风声之后,生怕得罪了赵忠,居然吓得夜不能寐,最终甚至动了杀心,要派人暗害自己的属官。要不是他的好友、汉阳郡从事盖勋上门痛陈厉害,只怕梁使君为了自己的安闲喜乐日子,还真能下的去手。
其人也如此,操守也好,气魄也罢,不过庸人而已。
这样的庸人,段太守这样久经宦海的老吏也是看不上的。然而身份有别,刺史名位天然相制于郡守,这该逢迎的,还是得糊弄起来。
段太守将手摇了摇道:“使君说笑了,罔自束发起,游学于鲁地,后蒙拔擢,几历边事,宦游西凉也近二十年矣。故乡风物,久已不见不闻,哪里还能说个一二。若说故乡风物,张掖郡即是段某之故里了。”
稍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若说风物高下来,则见使君治下,汉羌犹如一家,生民繁衍,皆颂使君之德。比起诸郡太守,时常为了羌汉之争焦头烂额,则可一见高下矣。”
听着这番话,梁鹄不禁将羽扇在掌心拍了两下,大笑道:“则段公也是博通五经出身的人物,怎的也学得与那些军头一般鲁直!这等话,再也休提,休提——”
话说得轻飘飘的,梁鹄也是凉州土著,哪能不知道凉州羌胡自内附以来,时叛时降,与汉人从争地争水到斗殴滋事,种种事情就不曾少过?然而他这个书家刺史,只求一个**闲雅的名士派头,左右只求这羌乱不要在自己任上爆发,放在天子眼中,便算是自己一桩功劳了。
笑也笑过了,梁鹄将羽扇一指沧浪台外这一片绿野,叹道:“如斯美景,可堪入诗入画。只恨段公不能与鹄日日共之也。”
这在梁鹄看来,如此提问,已经算是露骨了——你段罔自然是不能身兼张掖太守与武威太守的,这事自有朝廷的法度在。然而若要你举荐一个知情识趣,不会处处给自己惹麻烦的新太守人选,想来你这老货总要给自己挑个看得过去的人物吧?
按照凉州官场上的派系,一向是流官略占上风,各郡太守往往都是流官担任,而长史、从事这些佐贰官,则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