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放在这顶绕了十三周的缠头布中央,然后他戴起这顶缠头布,摊开了面前读经架上的古旧羊皮纸卷。
两个侍祭恭谨地从净室中退出去,不再打搅大伊马尔在晚祷前最后一次重温祷文。这两个年轻的侍祭出身都一样,他们父母生前都很有些财货,但是在得了一场急病之后,却立下了怪异的遗嘱。遗嘱上写着,把自己的独子连同家产一起捐赠到礼拜寺。
伊本老人非常地关照这两个献给唯一主宰的孩子,他教授他们安息语,让他们从小读经,守斋,断食,甚至连汉话都不许他们说。对于侍祭而言,懂得安息语,再加上一点西域人通用的吐火罗语就足够了。至于汉文和汉话?这是不奉主宰的异教徒的语言,虔诚的教民不该懂得这个,如果可能的话,把凉州那些儒士操着洛阳官话讲学的学塾都关闭掉就更好了。
老人专注地低头看着羊皮纸经卷,然而这点宝贵的温习时间很快地就被另一个不速之客打搅了。
净室另一侧立着一个火盆,这时有火焰从火盆中腾起,那个被伊本老人称为“迈尔尤特”的鬼面从火焰中浮现出来。
“伊本大伊马尔,”不客气地直呼了伊本老人的名讳,火中的鬼面说道:“今日白天的事情是一个警告,路过黑水城的那个兵曹从事有很大的问题。要不这个兵曹从事身边有方士随行,要么这个兵曹从事自己就是个方士。但不管哪一种,这个家伙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主上正向西面谋划一件大事,此刻却不能出岔子。”
对于这头火妖口中的“主上”,伊本老人微微露出些敬意,但是看向火妖的眼神还是带着些嘲讽意味:“那位路过的汉官,不管他是不是方士,我都不可能随便动他。在黑水城,我们教民的力量还很弱小,只可以文斗,不可以武斗。杀官造反这样的事情,还不是黑水城教区的任务。”
眼看着这头火妖要发作,伊本老人像是安抚般地摆摆手:“但是我问过县廷的人了,这个兵曹从事是要向西继续走的,敦煌那里的教区,不是更方便么?”
听着伊本老人的解释,火妖面上露出了思考的神色,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