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哪里是要查夜行触犯宵禁的,根本就是要看牢了这所谓的诏狱使者,防着他传出什么消息去。
传话的吏员一脸心领神会地告了退,秦风转身回了牢房,阖上门,在孔璋对面坐下。
“这些死太监已经等不及啦,”秦风端起陶盏猛灌了一口已经不那么烫的开水,长长呼了一口气,“要不是咱们在这里的人手太少,早就先把那些死太监连着灵台殿一道洗一遍了。”
听着同僚的抱怨,孔璋并不优雅地端起瓷盏来朝嘴里倒了倒,像是嫌苦般地皱起眉,摇了摇头:“老秦,这一回,你不能再冲动。这整个北部尉也不能冲动,兵谏宫掖这种事,有人能做,我们不能做。北部尉里只有吏员中安排了我们自己人,余下的差人衙役,都是从京畿选的良家子弟应募。可别忘了,我们这是个衙门,不是军营,‘政委建在连上’那种手法,我们根本用不上。”
“这个不用老孔你再提醒,”秦风拉了拉领口,像是感觉领子让他极不舒服似地,叹息了一声,“窦武起兵征讨十常侍那时,我刚刚到达这地方,就这么以世勋子弟身份跟着一群太监去北军五营镇压兵变。”
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不太舒服的事情,秦风低低啐了一口唾沫:“上万精兵强将,就遇上一千绣花草包样的羽林军,外加几个领着皇帝仪仗的老太监,听了对面读了一篇诏书,一转眼就军心涣散,全部投降了!”
目光朝着禁中方向扫了一眼,他不由得自嘲道:“要是我们真的抢先动手,不要说这些衙役还有几个肯跟着我们走的。就是咱们那位洛阳丞孟德公,恐怕宁死也要和我们做过一场。”
“我们不能做,有人能做,”孔璋有点迟缓地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正色说道,“太平道那边,马元义和他掌握的宫中内线这联系不能断,这人还不能死。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他们却可以把水搅浑。除此之外,一切行动就一个字——等!”
说到这里,孔璋摇了摇头,勉强抵抗着眩晕感,以及越来越模糊的视线,急促说道:“现在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他将手比着脖子上的那条大动脉划了一下:“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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