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插言打断了接下来预料之中的报家门:“老魏,我们还要赶路,你这辆板车横在路中央实在太碍事。能不能请你把车子挪挪地方,所有损失,我们大枪府按双倍赔偿。”
墨衫管事自以为这话已经说得很得体了,然而一直缩在魏野身后的少女却无声地探出头来,犹带三分痴憨地道:“但是我家阿叔说了,箱子里的东西很重要,倘若没有了,很多人会难过得想哭。阿叔说,身在公门要心存一点仁心,不能贪小利而失大义的。”
看着那张犹带孩子气的可爱面容,年轻的墨衫管事就算自诩是冷而且酷的双刀达人,也忍不住感到一阵罪恶感。
然而他对面那个穿青衫的书吏魏野正捕捉到了他一瞬间的犹豫,后背上,他家那个绝对没有这么老实可爱的侄女正偷偷地用左手在他的后襟上比手势。
食指、无名指伸直分开,其余三指收拢如拳,这真是个胜利的手势。
……
赵老大带着他那个所谓“大枪府”的人马急匆匆地从山道上涌过,去支援那些陷入苦斗的兄弟。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青衫负剑的魏野拖着刚从对方手里讹来的小拖车,得意地和司马铃对击了一掌:“耶!”
小拖车像是用上等精钢打制成的,然而钢材中空,并不沉重,滚轮与拉手恰好在魏野的手臂与地面间构成了一个巧妙的角度,免去了拖车人很不少的负担。然而,毫无疑问,这东西就像活动在北邙山中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们一样,无论是设计还是思路,都不太像是汉末的匠人们能打造得出来的东西。
绕着小拖车转了几圈,司马铃不住地啧啧感叹:“大枪府真是财大气粗,这种墨门机关术中的高手打造的便携车可是和上等甲胄一样精贵呢,早知道刚才开价就大胆一点了。”
“又不是一锤子买卖,留个人情,后面的事才好谈。”慢悠悠地答着话,魏野的目光却顺着即将湮灭于地平线那头的暮光,投向了北邙山另一侧隐隐有赤气腾起的地方。
赤气只因血光起。
狼爪扇着战马,随即收获一阵痛苦的嘶鸣,坐在马上的骑士被翻滚倒地的坐骑压在下面。坚固的铁甲成了压迫人体最大的元凶,就是再坚强狠戾的战士,也只能发出脏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