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桓景熙十五年六月初一,长安的晋安王府受到了京都洛阳的一封急报。
王府韦勖急急地将一封书信递给慕容钺,边擦汗,边喘着气,显然刚刚因心急而跑得太快了。
慕容钺展开书信一看,面色铁青,躺在榻上的北鹤一见二人这架势,心知洛阳那边出事了,遂眉头一锁,沉声问道:“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钺目光清冷地将手中的书信撕个粉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才偏过头,走至北鹤的榻前,坐了下来,颓然道:“吏部尚书卢阁来信,说父皇病重,让我速速回京!”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长安势危,洛阳又不平,回去的话,北鹤病着,长安被围,他极为不放心。可不回去的话,万一他的弟弟乘机登上皇位,那么这些年的辛苦又白费了,真是好生头疼,进退维谷。
北鹤闻言立即明白了其中的要害,只是燕帝在这个时候生病,病得极为蹊跷,是真病还是假病,或者有人有意为之。不过以北鹤对燕帝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装病,所以很有可能是慕容曦想乘机夺权。
“殿下,这应该是太子的手笔!”北鹤无力道,
“什么?”慕容钺猛地抬头,惊慌道:“先生是说,父皇重病与慕容曦有关?”
“你父皇身体一向硬朗,为何这个时候生了重病,我想一定是太子念着殿下和大皇子在两境用兵,怕你们势起。抢了他的太子之位,所以乘大家不备之际,先登上皇位再说!”北鹤冷冷说道。
“以先生之见,我去不去呢?”慕容钺缓缓抬眉望着北鹤,目光翻腾着忧虑和不安,他的心中募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一时惴惴不安。
北鹤将他的担忧收在眼底,怔怔地看着他,眼中含着几分不舍,甚至一丝缱绻。似看着一个即将分离的孩子般。那般心疼和无奈。
不去,则京中必有大变,慕容钺又怎能心甘,去。则有危险!
“殿下。老夫不想你去。”两人相视许久后,北鹤缓缓开口,即便那个位子暂时失去了。只要度过眼前这个危机,他也可以帮慕容钺再夺回来,可如果让他单枪匹马地奔去洛阳,一切准备还不周全,他又有几分胜算呢,万一他出了事,那么一切都悔之晚矣,骄纵了半生的北鹤,这一次只想求稳。
但慕容钺不这么认为。
慕容钺本以为北鹤会赞成他去,结果北鹤出声反对,倒让他十分吃惊,“先生,为什么?先生想想,他慕容曦制造了这个局,我也可以让它为之己用,一旦我登上那个位子了,便于长安的形势有利,可以不再受朝中的束缚,可以大展身手!”慕容钺的眼中熠熠生光,与朝中势力的屡屡交锋,让他已经有些身心疲惫了,对于那个百般阻挠的太子,也已经忍无可忍了,他与北鹤在朝中早有布了棋子,索性这次都派上用场,一举成功,则大事可定。
再退一步想,只要夺了洛阳,哪怕长安失守,他日他也可以再夺回来。显然,他与北鹤想到一块了,只是方向相反而已。
北鹤微微地看着他,慕容钺说的他何尝不明白,成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