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看了看燕帝的神色,心知被自己说中,于是接着道:“而陛下中的毒其实相当简单,只是用膳时多吃了些草钟乳,而恰好又误用了些中药,如黄芩和冰片。陛下腹部受凉,自然出现伤寒症状,而这几样东西加在一起,便足以让陛下发烧头晕以及口吐白沫了…”
江梅说道最后几个字时,燕帝脸色已然发青,因为那些菜正是二皇子在家宴上夹给他吃的,这么一来,他不得不心惊肉跳,如果真是二皇子和北鹤所为,那么至少说明,他们在自己身边安藏了眼线,甚至一不小心就可要了自己的命,燕帝一想起这些,后脊背已经生出层层凉意。
可是江大神医还真是不依不饶,接着道:“陛下这种病,短期内不会危及生命,但长期…就不好说了…江梅大胆直陈,也是医者肺腑之言,望陛下见谅!”说罢,便从容朝燕帝施了一礼。
江梅说完这些时,燕帝旁边那名内侍已是大汗淋漓,他是燕帝的心腹,自然知晓其中的玄关,而崔嵬虽不知其中的里情,但以他多年为官的经历,也知其中隐含的凶险与玄机,因而也是惊恐万分。
燕帝冷冷瞧着江梅,似在看她,也似在出神,江梅只见他的脸色一会红,一会青,最后又长长舒了一口气,面色归于平静。
然而燕帝这一番瞬息万变的神色已是包含了太多的思虑:自己一直偏爱太子,想必北鹤与慕容钺已经心生怨念。北鹤有一统天下之志,这些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可是这天下终究是自己的天下,北鹤以及慕容钺终究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可如今这颗棋子恐怕已经不那么听从指挥了。北鹤隐忍这么多年,终于不顾朝臣阻拦,要挥兵南下,虽说是经了自己的默许。但是如今想来,却是有些后背发凉了。
如果北鹤赢了这场战役,那声望恐怕无人能及。而二皇子的功勋也足以盖过任何人。甚至是自己。到时候,后果恐不堪设想。想必这样的事还能再来一次,到时候自己不就一命呼呜了吗!
细想来,这次如此凶险。他们却只派了长史来探望。燕帝想想还真是冷笑不已。果然养了个好儿子呀!他和北鹤何时把自己放在眼里过?如此想来,便更不能纵然他们了。
燕帝细细地打量着江梅,虽说北鹤曾怀疑她。但熟不知这也是北鹤的计谋呢?况且她救了自己一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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