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打不过辽人,必然会转而向西,企图在吾河西捞些好处。吾在朝廷之内给他找些麻烦,不过是自保存身罢了。”他顿了一顿,忽而又道:“不过以吾之见,这武功郡王恐怕活不过旬月了。”王侁虽然开口斥责于他,心中却在盘算是否改弦易辙,毕竟赵德昭有石守信等宿将支持,潘美曹翰等态度也颇为暧昧,闻言不禁问道:“为何?”陈德沉声道:“德昭深得军心,必受赵炅忌惮,以他的刚强性格,原本就被赵炅窃取了大位,如今又受官家的申斥猜疑,只怕要当即便要以死明志。”王侁讶然,笑道:“陈兄此言太过,你与赵德昭话也未曾说上过一句,怎能熟知他的脾性,还直言他会寻死?”陈德笑道:“说来你也不信,吾昨夜昏睡中做了一梦,梦中德昭向赵炅进言,虽然幽州不克,但仍应发放三军攻下太原的犒赏,谁知竟然触了赵炅讳败的逆鳞,对他大加申斥,赵炅原本喜欢将猜忌的心思藏在心中,情急之下居然破口骂道‘待汝自为之,赏未晚也’,德昭羞愤之下,回府向家人寻利刃不得,径自入书房取果刀自刎。”
深信祆教的王侁听陈德似自言自语一般说出这惊天动地的事,而且还是梦中预见到的未来之事,不由瞪大了眼睛,颇为惊疑,心道这陈德莫不是失心疯了,还是给他的那些部属奉承得迷了心智,竟以为自己是周文王,周公一类类的天生圣人,居然梦中能未卜先知。他心下轻视陈德,但转念一想更怒:”吾视汝为友,汝却如此消遣于吾,可是取笑吾信奉怪力乱神么。”想到此处,他不怒反笑,拱手道:“真是有趣的梦境,陈兄每日劳心消思,居然连做梦也盼着朝中不宁,宗室相残,当真费心。告辞!“说完也不待陈德回话,径自催马南去。因杨业是深受朝廷忌惮的北汉降将,王侁不欲与他同归,特意留下一会儿,却被陈德装神弄鬼地一顿讥笑,不由肝火上涌,也不管其它。
陈德望着王侁愤然而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微笑,这个信奉神灵的王侁,在自己预言成真之后,不知会作何感想。
张仲曜见外人皆已离去,便上来禀告带去河西的万余军士推举各级军官的情况,除了白羽军外,一万两千余军卒编为三军,大部分军官都是牙军营的老卒担任,也有部分禁军中素有威望的悍卒被推为十夫长、百夫长一级的军官。陈德闻言点点头,看着已经颇有行伍的营地,行军路途漫长,必须建立起组织体系,而不合格军官会在大比武和再推举中被替换。张仲曜、朱导和李冉被推为三个新军的指挥使,张仲曜还兼着承影营的校尉,已经分散入各军的牙军营则要在行军中的重新选拔。陈德的心意,是要将禁军和河东军中有勇力,有头脑,得到同袍拥戴的士卒选入牙军营,一方面将原有军卒的小团体抽去筋骨,方便牙军营老卒统带营伍,另一方面也仍是要将这些可以造就的军士培植作为军官种子和心腹。
“三军将士请主公赐下军号。”张仲曜躬身道,陈德亦望着麾下期待的眼神,思索道:“新立骑军可名为踏燕军,新立两支步军,一为铁骨军,”他见底下来自禁军各部的众军卒头上帽子形制各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