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力、殷贵稳住心情,对着床前走去。两道目光在他们的脚步上,梁未计算着距离,在殿下认为合适的地方,眸光如两道寒箭,再次放到殷力、殷贵的面上。
殷力、殷贵老老实实的站住。
借着这几步的钟点,殷若神智恢复一些。她想到刚才指责银三的话,其实莽撞过了。
殿下坐在床前。
她居然到现在才明白。
殿下能坐在黑施三的病床前,黑施三病中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殿下对殷力等人的看法。
她抬眸对梁未看去,仿佛能再看出殿下更多的关切,随着这样动上一下,低低的咳再次出来。
她的眸光里深意流连,幽幽的似一面古镜。虽没有焦急之色,梁未也误会了,温和地道:“我不走,你别着急,你慢慢的说吧。”
殷若再一次想到,殿下对黑施三是真的很好,相当的好,有时候算格外的宽容。
这样的殿下,殷家不是得罪不起,而是万万不能得罪。
自从尧王梁未到北市,纪律逐渐严明,为人也没有不恰当的地方。从仰视贵人的角度上来看,殷若一天比一天尊敬他。
因为尊敬了,休书也就有指望。倘若在此时把殷家贬低到与金家同样的位置,引出新的无妄之灾,殷若哪还有资格当少东家。
她喝下两口殷兰送来的温水,以保证喉咙的湿润,边想着,边慢慢的说起来。
以她这个时候的身体,也装不出来有意的拖延,每一句的气喘,也都是真实的。
梁未由不得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免得听漏了字,他问的话,黑施三又要再说一遍。
殷力、殷贵除去同样的心情,也意识到叔侄在殿下面前的这场对话,将对殷家至关重要。
“殿下,有一回您责备我,出门以前就上姐妹们,是不是有不好的居心,”
梁未嗯上一声,他是在卓记酒馆接受黑施三请客时,在那个晚上问的他。
殷若颦着眉头,一点一点的圆这个谎话,并且还要能做到把后面的话也兼顾起来。
她的话就更加的慢了,不过房里听她说话的人,不管是梁未也好,还是殷力、殷贵,都不会介意。
“我大了,我有心爱的人。”
殷若面上流露出酸楚,她本是有亲事的人啊,她正大光明的定下。
梁未以为黑施三留下殷家,又要胡说八道一通,他抱着哄她的心,这一句话在意料之外,梁未迅速在黑施三面上扫一眼。
见她病中发髻凌乱,乌发不再夺去动人的感觉。泼墨般的黑肌肤本是珍珠般润莹,随着病黯然下来,小巧挺直的鼻子、乌溜溜总有用不完灵气的大眼睛,就在这病态之美中异军突起般眩目。
梁未微微地勾起嘴角,不知哪一个有福气的让黑施三相中,黑施三生的相当好看。
但是再一想,梁未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