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武将兵卒这时候全都愣愣地想着一个问题:“哦,原来自己拼了这么多年命,杀了那么多敌人,受了那么多伤,到了才知道,这些都算不得一个好男儿!”
王德用默默放下酒杯,一语不发朝帐外缓缓走去,这时候焦用的死与活都不放在心上了。
韩琦脱口而出一句话,心中大悔,却又无从转圜,看到王德用寂寞无比的背影,忙上前两步道:“督帅!”王德用身形顿住,举起左手一挡,不再听他说话,加快脚步走了出去,外面人顿时分出一条路来。
接着石元孙、陈平原、于禁一个个鱼贯而出,石元孙走过韩琦跟前,冷冷地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一眼。
转瞬之间,大帐里的人走了一半,只剩下范雍、韩琦、梁丰、刘奎、狄青和依然被押着的焦用。范雍心中烦躁之极,负手不语。韩琦站在下手,面色木然,眼里却掩饰不住的后悔和惊惶。
梁丰最先镇定下来,走到范雍身边,俯首过去低声说道:“相公,若不饶了焦用,恐生哗变!”范雍浑身震了一下,有些害怕起来,他知道梁丰说得不错。这时面子毕竟不如老命重要了,无奈地挥挥手道:“押下去听候发落。”魏元瑜这才带着人将焦用押了下去。帐外人群还没散去,都默默无声地目送着被押出来的焦用远去。
一场本来热闹非常的庆功大会竟如此冷清收场,韩书记的话传遍了西北大营,当晚寒风呼号。个个将士发呆深思。心里都在苦苦思索一个问题:“咱们这些不会写字的老粗。真的就做不成一个好男儿么?”
范雍一晚上心绪不宁,手拿书卷,横竖看不进去。长夜无聊,不知如何打发。家里老仆来报:“相公,说是永兴军节度副使梁大人来求见。要不要告诉他,相公已经歇下了?”
“哦,他来了?不用,请他直接进来。”范雍一听梁丰深夜拜访。心知必有深意,赶紧有请。
踏着积雪,梁丰在范家老仆带领下直接来到范雍的暖阁,范相公正拿着书卷灯下吟哦,神情专注。
“属下见过相公,深夜冒昧,相公恕罪。”梁丰施礼道。
范雍这才一愣,抬起头看向梁丰,恍然道:“哦,玉田来了。快进来。咳,一读书就没注意听见。莫怪啊。呵呵!”顺手放下书本,又吩咐上茶。梁丰谢过,在下首找条凳子坐了。
“玉田深夜前来,有甚事要说?”范雍很惬意地喝了一口热茶,漫不经意问道。
“属下心里记挂一事,难以安寝,冒昧前来,是想大胆一问:焦用之事,相公欲待如何处置?”梁丰开门见山说道。其实以他这么悬殊的身份地位,三更半夜跑来问这事,绝对属于大大地冒犯上官,既不礼貌,又没规矩。
但梁丰深信自己的判断,遭受了刚才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