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开之后,傅子衿追着童筱芸进了湖边的树林,按照她对童筱芸的了解,娇生惯养,跑不了两步就累了,肯定跑不远。
果然,傅子衿没有追多远,就看到童筱芸独自一人抱着膝盖靠坐在一棵大树下,她把脸埋进膝盖里,单薄的身体看上去异常让人心疼。
傅子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她体力不行,还真怕童筱芸赌气一口气跑出很远,那以自己的身体,她还真没有信心能追上去。
傅子衿走到童筱芸身边坐下,喘着粗气说道:“你可真行!这么一声不吭的跑了,害我和你姐担心死。”
童筱芸骤然听到她的声音,吓得猛地抬起头,她顾不上其他,扶住傅子衿的肩膀,问:“傅姐姐,你怎么跑过来了?你……你累不累?有没有不舒服啊?”
傅子衿笑着摇头,道:“我没这么娇气吧?别小题大做了。手术都已经过了八年了,我不是活的挺好的么?”
童筱芸见她真的没事,也就放下心来,她重新坐回地上,头低低的,道:“虽然过了八年了,但是那时候你为了消除术后的排异反应,受过多少罪,吃过多少药,我都还记得。最后虽然克制住了排异反应,但是你的耳朵也……”
傅子衿耳朵只能靠助听器才能勉强听到声音,这件事童筱芸是知道的,她身边关系亲近的人都知道。
傅子衿轻轻一笑,语气轻松的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还活着就很不错了,不是吗?”
童筱芸没有接话,她依然神色郁郁的,虽然傅子衿嘴里说的一派轻松,满不在乎的样子,但童筱芸知道,她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呢?
耳朵像是摆设一样,只能靠着助听器才能听到声音,如果不带助听器就只能靠读唇语来判断对方说的是什么。当初傅子衿为了能够和正常人无异,拼命的练习唇语时的场景童筱芸现在还记忆犹新。
只要想起那段时间的傅子衿,童筱芸心里就一阵阵的难过和心疼。
傅子衿见她不说话,叹息道:“你看,我这样的人,生活上能照顾好自己就已经很费劲了。你怎么能指望我照顾好你呢?”
童筱芸抬起头看她,蹙眉反驳道:“我可以照顾你啊!既然你照顾自己都费劲,就让我来照顾你啊!傅姐姐,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就算我之前不会的,我也可以学!所以……所以……让我照顾你吧,好不好?”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鼓起极大的勇气说出这些话,童筱芸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她像是站在法庭上等待审判的嫌疑犯,度秒如年的等待着傅子衿给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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