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的人。
“世子去了哪,奴婢们好生担心。”半夏将厚毯披上沈明语肩头,细细擦拭她的发。
沈明语僵着身子,在榻上蜷成一团,恍若未闻。
门窗紧闭,四周陷入阗静,角灯透出暗淡光线,映得她脸颊愈发苍白。
连翘扑通跪在地上,眼眸发红,哑声道:“奴婢罪该万死,往后万万不敢大意!”
原来,她方才被表姑娘的婢女拉住,一时岔开了神,等她追上去,只见表姑娘昏迷在地,自家主子却不见了踪影。
默了半晌,沈明语才极慢地眨了下眼,“起来罢,也是我自个儿疏忽了。”
连翘抹着泪起身,“奴婢先去春晖堂通报,您不见了,老祖宗慌了神,险些昏过去。”
“等等。”沈明语倏地抬头,哑声道:“若祖母问起,便说我与表姑娘分道后,不胜酒力,独自在凉亭睡着了。”
“取药箱过来……今夜之事,切记不能叫旁人知道。”
沈明语蹙着眉心,慢慢松开紧攥的手指,“手上的伤,便说是我酒劲上头,摔了一跤,不慎碰伤了。你们要串好说辞,记住么?”
半夏一怔,低呼道:“怎会弄成这样?”
白皙的掌心有道极深的伤口,划得血肉模糊,将袖口都浸成了暗红色。
半夏急忙翻出药箱,先给沈明语喂了解毒清热的药丸,又取了热水浸湿帕子,小心擦拭沈明语手上的血。
“我见管事的领着人搜查,说是出了贼,您是遇到了贼人?”
沈明语紧抿着唇,缓缓摇了摇头。
“我自己弄伤的。”
话音甫落,她才发觉自己嗓音抖得厉害。
见主子满身脏污神情恍惚,半夏不忍多问,上药的动作越发轻柔。
饶是如此,仍听得沈明语带着哭腔唉哟了一声。
半夏动作一顿,见沈明语眼底通红却强忍着泪,眼眶也跟着红了。
从小到大,主子从不轻易喊疼,唯有痛得惨了才会忍不住吭声。
到底出了何事,要这般发狠伤自己?
“谢天谢地,还好世子平安回来了。”半夏鼻尖发酸,声音略哽咽。
沈明语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先前狂奔时并不觉得伤势严重,及至此时,体内药效彻底清除,脑子清醒过来,她才觉得钻心地疼,眼底蕴着的泪大有决堤之势,咬咬牙又忍了回去。
惊魂未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