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时,铁环与锁链碰撞出细碎的哀鸣,像是亡魂在哭诉。
他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壳,走向那排铁环。
岩缝里卡着个牛皮箭囊,鞣制的皮革上烙着索伦族的鹿角图腾,箭羽却染着日军常用的暗绿色涂料。抽出一支箭,箭头不是传统的骨制三棱,而是焊接了铁皮的三八式步枪弹壳,底火处钻着小孔。
分明是制作简易爆炸箭的军需品。
“用游猎民族的箭术,嫁接现代火器……"
林川的指尖抚过弹壳上的昭和年号,突然明白老张头说的”训练索伦族兵"是何等阴毒。
日本人把山林猎手改造成人肉炮架,用祖传的弓箭投射炸药,既能在雪原悄无声息地奇袭,又能让苏联人以为是土著反抗。
转过岩壁凸起处,雪堆下竟压着半扇木制靶牌。
腐朽的松木板上,用红漆画着戴苏联军帽的人形靶,弹孔集中在咽喉与心口——全是索伦族猎手惯用的致命点。靶牌后的岩洞被铁栅封死,栅栏上挂着串风干的狼髀骨,骨片上刻满密密麻麻的日文正字,每五笔就添个俄文字母”c”(西里尔字母的"s")。
林川数到第七十三个正字时,胃部猛地抽搐……
这是用苏联战俘的头颅计数。
当他踢开坍塌的岗亭木板,整个训练营的全貌终于浮现:环形分布的二十八个地窝子,中央是夯实的校场,西南角立着焚化炉的烟囱,炉口还卡着半块带俄文编号的狗牌。
林川想起文件上”诺门罕特别补给”的字样,眼前浮现出更恐怖的图景:
这处藏在国境线内的秘密基地,既是训练营也是补给站。
索伦族猎手们像雪狼般被豢养在此,学习用弓箭投掷燃烧瓶,用鹿哨模仿电台频率。
而当他们穿越边境突袭苏军哨所时,日军运输机正借着夜色,将黄金与战略物资空投进这个死亡漏斗。
……
月色像把冰刀,将林川的影子削得支离破碎。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窝,棉袄里十根金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