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长风阵阵,吹得清俊少年未被完全束起的发丝飞扬,衣袂翻飞,耳边是水浪打在船身的拍击声。
他静静立于窗前,聆听一切声音,心也跟着平静宽广。
虽然父亲并不喜欢家中曾经营过的船运生意,但他幼时却极喜欢跟着祖父上船,被祖父背在肩上,也是这般看着河面夜色,述说着行船时的种种要诀。
他仍记得祖父沧桑有力的嗓音,以及夜风打在身上舒爽的凉意,这是在岸上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若连船都上不得,是万万管不得船运生意的,任你如何精明,也免不得受骗。善泅者,方能掌船。”两鬓斑白的祖父朗声笑着同他说话的模样,犹在眼前。
今日表弟的质问,旁人的不解,在此刻,他于心中答道:“不善民生者,何以为官?”
施政一方,当泽被万民。
他的所知,他的阅历,还太过浅薄,比起继续科举,更应当增长见闻,否则策论写得再好,也不过是空中阁楼,空谈而已。
明月高悬在上,船中人不过十七八岁,他的身姿在风中虽显单薄,可目光如炬,明锐有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隔壁的舱房都静了下来。
想来药已见效,那位小娘子应当好了许多,可怜一家老弱,盼望她们沿途平安些。
清俊少年的眉眼微松,似乎也在为她们的舒心而高兴。
不过,这几日也该为表弟多布置些课业了,清俊少年暗自想到。
免得他真的闲来无事,招惹人家一路的平稳。
一墙之隔。
元娘躺在床榻上,背后被塞了两个枕头,让她能靠得舒服一些。她脸虽还是苍白的,嘴也缺水起皮,但眼睛总算有神了,不是先前吐得涣散的模样。
陈括苍正把饴糖放入碗中的热水里,使劲搅拌,饴糖杂质稍多一些,逐渐融化后,原本清澈的水变得泛黄,碗底还有些渣。
其实如今也有绵白如雪的白糖,还有成块如矿石的糖霜,但价格都昂贵些,船上采买了点,可都被锁起来,夜里守厨房的下人可没有钥匙,更不敢做主换钱。可要是去找管事的,半夜里把人喊醒,就为了点不救命的糖,免不得惹人嫌。
好在陈括苍包袱里放了些饴糖,泡了水,喝起来也是一样的,都能补气力。
他好不容易搅匀,岑娘子接手过去,一勺一勺的喂给元娘。
不是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