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的板车上,说:“人现在在那里。”
冥翼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看着林依弹出一块冰晶,把快要落到李朦身上的刀打飞。
李朦有些怔愣的看向那边的屋檐,就看见了一抹青衫猎猎的影子。
他听见那些侍卫纷纷拔刀的声音,眼前顿时霍霍一片,有人质问道:“何人在上面?”
林依干脆利落的从屋檐上翻下来,就那一记眼神,逼得这些侍卫不得不倒退半步,她的周围风雪扬起,一片雾蒙蒙的白,李朦就在这片白中听她淡声说:“跟我来。”
她带路的方向,是那架板车的停留之处,上面睡着一个老人,是他的父亲。
李朦的性子虽然没有吴质那般周全,却也是温和有礼的,平日里不管遇着了什么事情,总是不失仪态,君子之风直刻到了骨子里,哪怕是在夜里和父亲对峙的时候,都不像现在这般歇斯底里。
那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的父亲。
他想起无数次提起婚嫁这件事时,李忠的欲言又止,想起无数个不眠夜里,李忠站在回廊里的叹息声,还有更小的时候,他总把好不容易买来的糖留着,给他吃。
而这些最为深沉的东西,竟在一次又一次的意见不合中,被深深的压在了脑海的最深处。
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只有失去了才会想起这些曾经拥有过的好,只有离开了才会知道要好好珍惜。
鹅毛大雪落在他的脸上,又被温热的面颊化成了水,和着眼泪一起滴落在地上。
他疯了似的跑回去,这回就连那些侍卫都拉不住他,雪地里净是那悲痛绝望的叫声:“你们凭什么啊,凭什么啊,还我爹,还我爹......”
他所求不过是一个家,一个温暖幸福的家,有心爱的女子陪伴在身边,上头有一个严厉但是靠谱的爹爹,说不定过了几年,等小酒馆经营起来了,他和缘娘可能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儿女,承欢膝下。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人,只想平平凡凡的过完这一生,哪怕庸碌一些也无所谓,只要阖家团圆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