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广宗城原本属于刘正的县衙早就被黄巾一把火给烧了,焦黑的梁柱胡乱散在瓦砾堆中。
张角所居住的不过是一间普通的房舍,几株枯草自裂缝中探首而出,于寒风中瑟瑟摇晃,门前守卫的黄巾力士见到张梁引客至,纷纷让出了一条通道,推开朽木门轴,一声“吱呀”,刘正进到张角房中。
先是一股混合着腐败与死亡的浓烈药味直冲面门,屋内炉火熊熊,隔了一层厚重的青布帘子,刘正看见一个人正躺在榻上,有断续鼾声,似重病之人喉间淤塞的痰鸣。
该是张角,此时已近未时,张角还在昏睡,看来搅动天下的天公将军身体确实是不行了。
此时的刘正万分紧张,既期待见到张角,又心中忐忑。想见张角是因为张角想要见他,那股难以遏制的好奇驱使刘正前来。不想见张角是因为此时此地无人能保证刘正的安全,而张角要见他的目的刘正不知。自穿越到此时空,刘正第一次感到如此的不知所措。
张梁撩起帘子先进去查看一番,俄顷退了出来。“刘县君,大兄沉疴难起,劳县君稍候。”张梁直言,张角已经昏睡了快十个时辰了。此处药味重,想请刘正去侧房休息。
“无妨,便在此处吧。”
刘正并不嫌弃这里药味浓重,与张梁一起就地找了两张草垫坐下,低声聊着,等待张角醒来。
只是这屋内气氛古怪至极,一方是代表汉军前来劝降的官员,另一方则是天下通缉的贼首,二者却相安无事,共同等待着另一位贼首的醒来。
“刘县君,你是东海人,可知道东海的盐田。”
张梁拿起架在炉火上的水壶,给刘正倒了一杯滚水,他确实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招待刘正了,只能捏了一小把盐放进杯中,算是略尽地主之谊。
“自然知道。”刘正接过水杯,轻轻笑道,“那些盐田正是某家产业。”
在等待张角苏醒的过程中,张梁只是想顺着盐的事情随口一提闲聊,却不料盐田之事刚好是刘正操持。
“哦?”张梁诧异看着刘正,不过刚才已经得知刘正是东海王一脉,想来刘虞作为东海王一系出身的两千石,拥有这等产业也情有可原。
“那县君可知我等起事之前在天下设三十六方,唯一未能设置渠帅的是何处?”
刘正握着手中热水暖手,小口喝着融化了盐晶的咸水,心道张梁此问算是问对人了。张梁不知道的是在几年前刘正就已经开始暗中对付太平道的传道。
“自然是东海。”刘正笑着,黄巾起事后跨州连郡,唯有徐州相对安然,除了徐州离张角所在的巨鹿较为偏远外,也有刘正功劳。
“东海的失地之人以及别处郡县来的流民但凡青壮皆被纳入我家的盐田和工坊,想来贵道在东海传道颇为失意吧。”
“哈哈。”经过与刘正不多接触,此人目前表现极为坦诚,“若是别处世家大族也如贤父子般惜民,我等也不会扯旗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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