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午后申时,汉军已四度攻城,云梯器械损毁无数,将士伤亡逾三千之众,然战果寥寥,未得尺寸之功。
郭典再次召集诸将,商讨下一步对策。刘正作为六百石,又是卢植派来的弟子,自然位列其中,有资格参与议事。
“董仲颖!”从今早开始,董卓每提再次攻城,郭典必定与之大吵一架,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我军已攻了四次,人困马乏,若再强令士卒攻城,那攀城而上的,可都是河北子弟!你麾下骑兵都在十里之外待命,岂忍见如此牺牲!”
董卓端坐其中,神色冷峻,“郭公,此乃国战,何分冀州、幽州、凉州人?皆是大汉子弟,当共赴国难”与一旁稳坐的董卓相比,咆哮的郭典更像是一位武将。
“我军疲乏,难道张宝黄巾贼便不疲乏了?某观城头守军,已经从精壮变为老弱,郭公今日只需再攻一次,定能将张宝赶出城去!还请郭公立下赏格,先登者赏万钱,以激士气!……”
郭典与董卓各执一词,针锋相对,二人手下之河北人与凉州人亦相互争执,其余军将则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今日攻城徒劳无获,河北人埋怨董卓瞧不起他们,拿人命充填敌方壕沟,只等着他们和黄巾拼得两败俱伤后渔翁得利;凉州人骂河北人都是软蛋,战力太差,连个小小的下曲阳都攻之不下。
刘正听之良久,心中烦躁,实难再忍,遂悄悄离席。在军事方面他人微言轻,既无法说服董卓,又无力助郭典。思量再三,决定去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如救死扶伤,以尽绵薄之力。
“少君,事有蹊跷。”刘正从中军帐出来,等候在帐外的张郃亟步上前,低声对刘正道:“那守城黄巾,尽数换成了老弱,只怕张宝有诈。”
刘正蹙眉道:“这事董都尉已经发觉,他言说黄巾力竭气怠,正是攻城良机。”
远眺城头,下曲阳那些黄皮寡瘦的黄巾,已映入刘正眼帘。但黄巾一向如此,兵器简陋,衣着破烂,他并没有看出现在守城的黄巾与之前的黄巾有何太大不同。
“少君,之前黄巾虽然疲乏,但仍可力战不退。可如今城上的黄巾无一不羸弱不堪,远远望去,站都站不稳,不堪一击,分明是有意引诱我军攻城的!
“而且,不仅末将如此认为,云长亦有同感。云长前次攻城曾带队登城,言说黄巾绝对仍有余力,绝非表面所见之羸弱。”
对此,张郃钦佩关羽的目光如炬。而他那三弟张翼德,只知道一味前冲死战。但张飞也勇猛无比,每战必前冲死战,四次攻城,张飞竟有三次都强攻登城,斩杀黄巾无数,这份武义张郃自愧不如。若是一对一,他大概在张飞手上挺不过十合。
关羽?刘正自知并无所谓的军事直觉,但张郃与关羽同时认定的事情就不能不重视了。莫非张宝真的要弃城而逃?
张郃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