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的梨花木月洞厢式大床,四边悬着织金红幔,左右两幅鎏金挂钩,将帐门悬起,床上铺了叠的几尺高的大红大绿锦缎面喜被,一双枕上,盖着并蒂莲子枕巾,从里到外,全部都是照着老规矩来的。
徐清梦在喜娘和丫鬟的引送下,进了洞房,坐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沿正中,等着新郎官回。大约等到晚上九点钟左右,终于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中间夹杂着起哄,徐清梦竖着耳朵,仿似是徐致深在挡,不让人跟进来闹洞房,隐隐听见他说,老子等这洞房花烛夜可等的够呛,你们再不麻溜地滚蛋,老子翻脸不认人,干死你们这帮生儿子没屁眼的龟孙!话音落下,就起了一阵哄堂大笑声,有人要他喝酒,说喝了就不进去闹,又一阵乱哄哄的动静,也不知道他最后到底喝了没有,片刻后,伴随着渐渐远去的嬉笑声和脚步声,院落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徐致深推开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一脚跨了进来,三两句就打发走了屋里的人,又咣一声关门,上闩,扭头看向坐在床沿上蒙着盖头一动不动的徐清梦。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徐清梦听到他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没多大会儿,盖头下方出现了一双黑色皂靴,接着,眼前光线忽然一亮,有点猝不及防,盖住她头脸上的那幅喜帕,就被徐致深给挑开了。
徐清梦缓缓抬眼,正对上了蹲在自己面前,望着自己的一双男人眼眸。
实话说,徐清梦一直有点好奇冯克礼今天的装扮,这会儿突然看见了,视线从他头上礼帽左右插着的两朵红配绿花往下,最后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脸本就生得足够英俊了,今天眉梢眼角上扬,一双眼眸漆黑如墨,闪闪发亮。
她在观察冯克礼的时候,冯克礼也在一下也不错眼地望着她。
她今夜是朱颜绿鬓,雾眸绛唇,红烛摇曳里,在身上那件大红底绣以精致金丝蜀绣的喜服烘托下,双颊如桃,美丽动人。
俩人对望了一会儿,冯克礼说道:“你……”
徐清梦的心怦怦地跳,还没来得及听他说完,突然,窗外东北方向,不知是某个具体方位的远处,传来了一声沉闷的轰然之声。
仿佛是什么爆炸了一样。
应该是极远的距离了。但那种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还是传到了这座房子之中。
冯克礼顿了下,迅速站起身,奔到了窗前。
徐清梦定了定神,跟着他过去,被看到的一幕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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