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焦急慌乱相比,萧元驰端的是一个淡定从容,他不疾不徐在案前画竹子。
书案临窗,而窗外便是闹腾的殷皎皎,他居然能屏蔽一切嘈杂,稳健下笔,苏正清不由震撼。
萧元驰头也不抬,揶揄道:“你这个做派,不该跟我,该跟外头那个。”
“王爷!”
苏正清忙道,“王妃刚喝了一整壶的桃花醉,现下又要了一壶,她重伤刚好,这样是不是不妥?”
“董老说什么了?”
“董老不在,午后他带着小药童回杏林堂了,说是要为明日再备几份药。”
萧元驰眼皮都没掀:“即没嘱咐她不能喝酒,那就能喝,由她去。”
“哦。”
苏正清悻悻的闭上嘴。
萧元驰蘸了一笔墨,在画布上酣畅淋漓的拉下一笔,活灵活现的一截竹子便跃然纸上。
与此同时,窗外再次传来噪音。
听着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紧接着是秋茗的惊呼:“哎呀,王妃小心!”
然后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苏正清竖起耳朵听,一边听,一边皱眉,嘴里喃喃:“王爷,王妃好像出事了,您真不出去看看?”
萧元驰的画笔依旧不停,外头声声作乱,他声声不入耳。
就这样闹腾了一会儿,外面重又安静下来。
这回的安静是真安静,连殷皎皎时不时的絮叨声都没了。
苏正清吞了吞口水,望向萧元驰,王爷当年曾独自带一支小队深入敌军大营,为出奇制胜,在大营旁的河沟里硬生生熬了半宿,腊月的天,混着冰碴的河水,呼啸的寒风,他就这般生抗,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如此狠人,王妃想和他拼定力,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嘛!
……
殷皎皎确实觉得自己是鸡蛋碰石头,比心硬何人比得过萧元驰?
她第二壶酒刚喝了一半就失了手,半壶的酒都撒在了紫檀木盒上,她惊慌失措想去抢救那木盒,不想又越救越乱,酒壶就掉在了地上,椅子倒了,连带手边一叠小菜也被碰掉了。
噼里啪啦,吵得她沮丧极了,好在盒子里的东西只湿了边角,她取了出来,耐心擦干。
“不等了。”
她垂下眼,“不想见便不见吧,秋茗你说得对,明日总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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