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女儿为府中主妇。既不失了身份也得到了好孙媳,也是洛阳乡人,何乐不为?
“小姐说的是。”元英长相圆润却和武氏一样透出一股英武之气,她们俩年岁只差一岁,已经相伴四十多年了。元英的双目也还活泼明亮,头发也是乌黑整齐,说话清晰响亮果断。
“这孩儿,”武氏一双明眸看去坐在外边高椅上去逗玩学话鸟的孙儿,想起了一事倒又开始欣慰起来:“如今总算长得像个男子了。他十二岁那年,还是身量瘦小如鼠,肤色枯黄。少言寡语,少进饮食,每日只拿着金哥鹦鹉在房中独坐,是也不是?”
那时候一身的锦华衣裳却难掩她这孙儿身内的满腔凄凉,但她不能随了他这样下去。
“小姐,你不知夫人她在那庵中每日费身清扫枯叶,每食——”昨日元英去见了武氏出家修行的儿媳,看她高兴了与她说来两句。
“谁准你去看她了?不过是死了丈夫,便自作主张说是看破红尘,要在庵中苦菜涩汤,清灯孤房磨平心思。放下三个年幼无知的骨血又去作孽,当没了一缕青丝就真绝了人世牵绊不成?”
武氏一听就火气上发。当年,她儿田玉松下葬后,为了找一言不发就不见了行影的儿媳张氏费了许多精力,才在两年后发现她在洛阳的一家庵中度日,她倔强的不去瞧她也不劝她:“她当是没了这三块心头肉,那般的狠心。那老身就把他们当自家儿女,养他们成人成家,给他们婚嫁生子。这家中离了谁,只要顶梁不倒,我孙儿们还在,我府基业就再顺丰百年。”
“小姐,”元英知道小姐遇到事理时口中是倔强严厉,寸理不让,但其实平日为人倒是宽容慈爱。她只是看着还是喜爱玩耍不成人的孙儿,心中有些酸楚:丈夫归了西天极乐之后,她一家妇人,将儿子提养成人,娶儿媳那日,她便将后府大权悉数交付儿媳,从此不再与晚辈一桌算账。
她的儿子田玉松去了以后,儿媳擅自出家修行,丢下两个儿子和刚断奶的女儿不管不问,大公子田智疆受到的打击最大,每日的食量用“小肚鸡肠”半响吃来三颗米,滴水不进来形容也不为过。小姐为了让他吃饭什么办法都用了,直到孙儿埋头大口塞饭,大嘴添汤,她眼泪都下来了。
“公子他、”元英看着田志疆拿着鸟笼去前边了,左手腕上的红绳若隐若现。她也不敢肯定,只是模模糊糊的听他的贴身小厮说过,他以前总是到一户人家的姘头门前走动,好像是对人家有意思,左手腕上的红绳似乎就是那姘头给他的。这怎么行?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他不喜欢,去喜欢别人的姘头,听着就丢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