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测工作迅速展开,队员们各司其职。张志成安排技术骨干们将携带的简陋地质探测仪安置好,这探测仪在当时算是先进设备,可在这复杂的戈壁环境里,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艾克拜江凭借对当地地形的熟悉,像一只敏捷的羚羊,在土丘间穿梭,为大家寻找合适的探测点。
洛阳铲的寒光刺破地表,刘勇的臂膀绷出山峦的轮廓。沙土在铲面上簌簌滑落,像是大地的鳞片被层层剥开。
“刘副团长,这儿土质有点松!”一名队员喊道。刘勇赶紧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仔细揉搓着铲起的沙土,又抓起一把,让沙粒从指缝间缓缓流下,观察其滑落的形态。“继续往下挖,看看下面到底啥情况。”他紧皱眉头,眼神专注。
随着挖掘的深入,一个石头砌成的边角逐渐露了出来。刘勇兴奋地喊道:“找到了!大家加把劲,把周围清理清理。”队员们一拥而上,用手小心地扒开周围的沙子,生怕弄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发现。
“先别着急,看看这石头的纹理和砌法。”张志成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石头,试图从这些细节推断暗渠的年代和建造工艺。随后说道:“同志们,咱们一起把这石头搬开!”队员们围过来,有的用手抬,有的用撬棍撬。
撬开的石块发出朽骨断裂般的脆响,地底阴风裹挟着腐烂的甜腥喷涌而出。
“小心点,看看里面啥情况。”刘勇手里拿着一盏昏黄的手电筒,光线在暗渠潮湿的墙壁上摇曳不定,他小心翼翼地探进暗渠内部。暗渠内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泥土和腐殖质的潮湿气息,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凉意。
“张工,这暗渠宽度真是不太均匀啊。”刘勇一边观察一边向身后的张志成汇报。他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暗渠的底部,照出了一些斑驳的烂木头。
刘勇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弄着那些烂木头,腐朽的木屑簌簌地落在他粗糙的手掌上。“这些木头应该是当年用来支撑暗渠的,都烂成这样了,这暗渠的年头可不少了!”
刘勇继续往暗渠深处走去,脚下的地面湿漉漉的,每一步都能踩出一滩浑浊的泥水,发出“噗叽噗叽”的声响。他不时停下脚步,用手丈量着暗渠的高度,每一个数据都仔细地报给身后负责记录的队员。“这里高度大概一米五左右,注意记录。”
张志成紧紧跟在后面,手中拿着罗盘,专注地测定着暗渠的走向。“方位偏西五度,继续前进。”他一边看着罗盘,一边指挥着大家。随着深入,暗渠的顶部开始出现一些渗水的地方,水滴不断落下,打在他们的头上、身上,混合着汗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突然,刘勇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一根腐朽的木棍横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木棍,轻轻一折,木棍就断成了两截,腐朽的程度可见一斑。“看来这暗渠以前的支撑结构都快烂没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他转头对张志成说道。
好在暗渠的长度不长,只有五十三米。最宽处两米,最窄处仅半米,高度在一米二到一米五之间不等,走向大致为东西方向。
回到营地,张志成匆匆吃了几口凉饭,就把测量得到的数据和资料摊在桌子上,开始计算分析。王力的影子在煤油灯下摇晃,欲言又止的沉默在图纸上凝结成块,终于挤出一句:"炊事班蒸的窝头,在林护士帐篷外都凉透了。"
张志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图纸,手上的笔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听到王力的话,他只是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眼睛都没抬一下,示意现在不要打扰他计算。王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先退到一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