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上了车。在他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冯芸和雨萱的笑容同时收敛了。
回家的路上,没有人说话,话题无从开启,还是沉默着更好。
接连三天,冯芸和杨砾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他找她说话,她不理。他点的外卖,她不吃。他见她沉重的身躯陷进沙发里起不来,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她推开手。
她甚至不再与他有眼神交流,既不看他,也回避着他的目光,权当他是空气。
她痛恨他的暴力,也痛恨自己的恐惧和无能为力。
她的左脸还清晰地记得那一记耳光的力量,然而更深刻的恐惧却刻在灵魂里。那一巴掌的背后,有着近似死亡的压迫感。
她无比真切地感受到男女之间的体力悬殊——令人绝望的悬殊。她完全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仿佛命运被牢牢抓在别人手中。如果他一时冲动想要杀了她,她也毫无反抗之力。
在这个家里,她的安全感不复存在。谁也不能保证,休眠的火山永远不会再次爆发。
我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这是我应得的吗?恐惧过后,她又陷入不可思议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中,精神变得恍惚。
……..
雨萱频繁的抽动症状,终于引起了冯芸的注意。她给谭铭之打去电话,询问他最近两次心理治疗的情况。他如实相告,唯独没说关于抽动症的事。
“老谭,你一定有事瞒着我,雨萱是不是又查出什么问题?”
“你……也看出来了?”
“我去急诊那天就发现了,当时没太多想。她来医院看我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动作,但后来渐渐没有了。在家这几天又严重了。”
“又严重了吗?哎……我就知道。”老谭心疼不已。这一个多星期里,他把雨萱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带在身边,早已萌生出类似父女之间的情愫。
谭铭之担心冯芸焦虑,于是像给学生上课一样,向她耐心地普及儿童抽动症的知识以及康复方法。他也是前几天查阅文献才了解到的,现学现卖。
两人大约聊了快半个小时,在房间门口徘徊多时的杨砾终于忍不住问:“给谁打电话?”
冯芸没有理他,但也暂停了和老谭的聊天。
“你在给谁打电话?”他又问了一遍,脑中浮现的是那晚谭铭之将自己死死按在墙上时愤怒的表情,以及他看到冯芸即将倒下时紧张的神色。
杨砾显得很克制,努力维持着一种不真实的冷静,冯芸从中听出一种可怕的东西,它曾经就藏在他凌厉的眼神中,现在又鬼魅一般在他的语气中显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