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场看不到明天的大饥荒中,没多少日子就饿的成了一根筋挑个脑袋。
“我今天又在后山里掏了一个田鼠洞和两个松鼠窝,差不多攒了十来斤粮食呢,咱爷俩就走吧,要饭虽然不好听,总比饿死要强啊!”
古小满再次敦促父亲。
“唉……你怎么又去后山了,村里人都说后山有狼群和熊瞎子呢,万一遇到你这小命就算是交代了!”
“爹……我觉得饿死还不如被狼吃了干脆,一天天的肚子饿的像是着了火,难受着呢!
我说的逃荒的事,您考虑了没,再不走等天气一上冻,日子就更加难熬了!”
古孝贤看了看两间土坯房和后边的窑洞,这是他和父亲俩人一手置办起来的,爷俩颠沛流离大半辈子,他实在是不想再逃荒了,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可是现在村里别说粮食了,就是草根都给饿的眼睛发绿的村民挖了个干净,地里更是干的没有丁点水分,种子撒进去几天,刨出来还是完好无损的,根本没有发芽的迹象,然后那些被刨出来的种子也被塞进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唉……我的儿啊,你真是生不逢时,放在你爷爷哪会儿,你这手艺恐怕都能站炉子了,可是现在咱们连个像样的锅都没有(大炼钢铁时,农户的铁器都给生产队收走了,包括铁锅、门栓、甚至是菜刀……),更别说给人颠勺了……”
“又提这茬,您有完没完了?”
古小满对父亲经常提以前的事很是不满,在他看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老提老黄历没意思。
“罢了罢了,人都说树挪死人挪活,咱爷俩也有吧!
虽然你爷你妈都埋在这,但是眼下这光景,咱爷俩待在这恐怕真得饿死,收拾收拾走吧!”
一听老爹同意逃荒,古小满顿时心安下来,这老爷子要是拧着不肯走,他也就只能一起等着饿死了。
要说收拾,其实就是那么一说,家徒四壁有啥收拾的,眼下不说古小满家了,就是光景过的最好的村支书家也没啥多余的家当,粮食囤里更是空空如也,一家人不得不勒紧裤腰带渡饥荒。
古小满把靠在檐墙上的独轮车架子放下来,又从屋里取出它的轱辘安上。这玩意没啥技术含量,在车厢体下边预留了两个圆洞,把车轱辘两边的铁轴插进去就行了。
独轮车最值钱的就是这个轱辘了,还是爷俩返回村子的时候,古孝贤在县农具站花大价钱买的。
在农村生活,独轮车这玩意作用大的很,推个重物,往田间地头运送个东西,有它可以节省很大力气。
不过古家这副独轮车弄好之后,就一直靠在檐墙上没怎么用,因为村里的土地干的没法子耕种,生产队的社员也跑了大半,农业生产已经基本停掉了。
古小满把家里唯一一床被褥打成卷,用一根麻绳捆在独轮车上,又拿出一个灰老布缝制的布袋,将自己几天来掏田鼠洞弄来的粮食一股脑装进去,临了又从布袋里抓出两把玉米粒、黄豆瓣(田鼠啃过的黄豆大多是两瓣)来,准备给爷俩煮一顿玉米黄豆粥喝,不过想了想又装回去一把。
这年头粮食太金贵了,古小满敢说,自己这十来斤的粮食拿出来,五队的财主连个屁都不会放,就能把自己的翠芯(财主的闺女)连推带搡的嫁给自己。
“你这傻小子,不是说明天才走吗,现在把铺盖卷收了,咱爷俩晚上睡哪里?”
古孝贤在外边转悠了一圈回来,见儿子连铺盖卷也收了,就笑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