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逆水畔,晨雾朦胧,四千陇右精骑铁甲闪闪,蹄声轻踏在那雪水融化过后湿漉的泥土上,激起片片泥花。
八千马步兵身穿红色战袄,分别乘坐于四千辆挽马车上,凛然肃立。
两万民夫驾驭挽马车,亦或载着甲兵,亦或载着粮食与农具、器械。
整支队伍脸上写满坚毅与疲惫,他们顺着乌逆水,向着远处的山岭行进。
刘继隆骑在一匹黑鬃烈马上,身穿甲胄,外披罩袍。
他一手握马缰,一手握马鞭,目光如炬,扫过队伍。
他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只要站在官道旁,目光坚毅看着陇右的军民们,就是对陇右军民士气最大的提升。
远处,洪池岭在望,山岭间隐约传来鸟鸣声,仿佛在欢迎这支队伍的到来。
张昶在节制前军、马成节制后军,而窦斌则是督管塘兵,负责陇右军附近三十里的侦查。
曹茂、李商隐二人紧紧跟在刘继隆身后。
“这兵马调度,钱粮辎重及军吏管理,都需要你们二人格外注意。”
刘继隆说罢,他当即忽略曹茂看向李商隐:
“曹茂这厮倒是在这几年学了不少,倒是义山你刚刚接触,还需要好好用心。”
“某必然用心学习!”李商隐笑着作揖回应。
于他而言,他可以感受到,刘继隆是真的在教导他东西,想让他独当一面。
对于蹉跎四十余年的李商隐而言,在陇右这几年是他最充实的时候。
刘继隆不像他曾经接触过的那些节度使,刘继隆想要的不仅仅是他的文章和名声,还想在他提升后委以重任。
正因如此,这几年时间里,李商隐先后接触了乡野的开荒屯垦,县衙的民生治理,还有州衙的各项政务。
如果说几年前的他,只会写些民生疾苦的文章。
那么如今的他,便能因地制宜,写出极好的治民策论。
刘继隆虽然比他小二十岁,但在做人做事这方面,他却是除自己父亲与令狐楚等长者外,唯一倾囊教导自己的“长者”。
正如当下,李商隐刚刚回应后,刘继隆便解释道:
“文章写得花团锦簇,能够治理民生,这还远远不够。”
“政治、军事两头抓,两头硬,才能让敌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这几年义山你在民生治理上已经了解许多,但军略还十分不足。”
“我不怕打击到你,你在我这里,如今顶多能算个旅帅。”
刘继隆实话实说,李商隐听后也谦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