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年不致那么凄凉和凄惨,哪怕命终归西,也可安然阖目了。当然,他跟梦独一样,是从不以利益来衡量他们之间的友谊的,真正的友谊是一种天缘,所有利益对这样的天缘来说都是玷污。
“上车吧。”叶晓晨对叶晓露说道,“坐好啊,抓好抓手,我开车很快的。”
“你的车?”
“店里的。前段时间买的。”
“店里的?就你一个人骑吧?无涯哥骑吗?”
“基本不骑,他说他喜欢骑自行车。”
“不用说,我也想得到。”叶晓露说,却不由想到那样一幅浪漫的情景,她坐在摩托车后座上,驾驶摩托车的是她的无涯哥,摩托车飞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在布着白云的天空下在风中穿越,她紧抱着她的无涯哥哥的后背,两个人兴奋开怀地大声喊叫。叶晓露沉浸在这想象出来的情景中,伸出双臂,抱住了叶晓晨的健壮腰杆。
兄妹俩小时候是亲密无间的,但随着长大成人,身体的发育让他们不得不有了必要的疏离和隔膜。叶晓晨感觉到了一点点不自在,便减了速。这一减速,倒是让叶晓露清醒过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坐直了身子,松开紧抱叶晓晨的双手,抓紧了身前的抓手。
叶晓晨又开始了加速行驶,在这类以农业为主要经济支柱的县域里,交通信号灯形同虚设,他简直将车开得风驰电掣了,令坐在后座上的叶晓露吓得几乎尖叫起来。
“哥,你开慢点儿,哥,哥——”叶晓露吼道,一边吼着,一边想到,如果是换作她的无涯哥哥驾驶摩托带她兜风,再快她也不会嫌快的。
叶晓晨只好稍微减速行驶。
叶晓露有些纳闷儿,哥哥为什么带他走在了回烟霞村的路上?她问:“无涯哥在哪里?他在我们家吗?”
叶晓晨却并不答话。
摩托车驶入烟霞村,直接开进了叶晓晨家的院落里,停下。
叶维川和妻子看出了叶晓晨脸上的闷闷不乐和叶晓露脸上愠怒,明白兄妹俩之间发生了什么。
“无涯哥呢?”叶晓露问道。
无人作答。
叶晓晨低声道:“跟我来。”
叶晓露跟在叶晓晨身后,急急地走,来到了叶晓南家的院门外。
叶晓晨停住了脚步。
叶晓露也停住了脚步。
叶晓南家的院门是敞开着的。
叶晓露看见,在阳光里,空摆设着、久已不用的磨盘前,她的大妈也就是叶晓南的疯妈妈坐在一把椅子上,她的无涯哥哥正侧身背对着院门,手拿一把梳子为叶晓南的疯妈妈梳头,动作是那么轻柔、小心,似乎是全身心地投入。
叶晓露觉得自己的心在疼痛,几乎想哭出来,但是她忍住了,她轻轻地走进了院落里,一点点地走近那两个如剪影般的身影,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她的脚步停下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见她的无涯哥哥的一只手捏着桃木梳子在大妈的头上轻缓地移动着,穿过树影的斑驳阳光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