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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心眼儿?”
“我带你大妈和梦无涯一块儿去医院里验了血。你猜怎么着?还真叫我给猜中了,他们的血呀,对上啦,原来呀,梦无涯就是叶晓南,就是你的堂哥哩。那一晚呀,把我给高兴的,一连喝了八杯老烧酒……”
“你说的,是真的?”叶晓露明显哭丧起了脸儿。
“还能有假?我就是骗任何人,也不能骗我的宝贝女儿啊。”
“可是我怎么觉得,像是听戏似的。”叶晓露道。
“这可不是戏,这是真的。”叶维川语气凿凿。
“我不相信!”叶晓露高声叫道,声音颤抖着。
“我干吗要骗你,那是科学,你是学医的,应当比我还明白。”
“你就是骗我的,你们是怕我跟无涯哥好。我偏不信,我就要跟他好。再说,能跟大妈对上血型的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就断定无涯哥就是晓南哥?”
“你可不能乱来,他是你哥,是你堂哥,他不是梦无涯,他是叶晓南,是咱家的叶晓南!”
“这肯定是你出的骚主意,让他成为叶晓南。”
“这不是我的主意,这是事实,我的宝贝女儿。你爸我大小也是个干部,识文断字,思想上也跟得上形势,不是个封建落后的人。虽然梦无涯无根无底,但我并不计较,只要你是真心喜欢他,他也真心喜欢你,我巴不得成全你们,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失去想要的幸福?可他是你哥,这不是我说的,更不是我编的,世上就有这么巧的事儿。你可不能做出糊涂事儿,让人家笑掉大牙,那你可就出了大名喽,那不定得有多少人偷偷指着咱一家人的脊梁骨笑话咱、骂咱呢。”
两串透明的泪珠儿从叶晓露的善睐明眸里滚落下来,紧接着,又是两串透明的泪珠儿接续着滚落下来。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丫头片子了,早过了可以无拘无束地向爸爸撒娇的年龄了,倘是几年前,她会扑到爸爸的怀里,一边哭着一边揪他的胡子,爸爸很快会对她就范,会向她讨饶。但现在不行了,她还知道,爸爸专程来跟她谈的这件事儿,远不是撒娇和哭泣能够让他对她屈服的事儿,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否则,她跟她心中的梦无涯哥哥就是**。但她的心里,却坚执地认定爸爸是在骗她,是在变着法儿阻隔她跟梦无涯之间的亲近。其实,梦无涯跟她之间已经有些疏离了,她总觉得梦无涯有什么瞒着她,还总是与她保持着一种分寸,她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那个风雨雷电之夜他们之间的孟浪而让梦无涯看轻了她,但她又分明地感觉到,梦无涯有时在悄悄看她,打量她,目光里充满温柔的爱意;对,他是爱她的,发自内心的爱,悄悄地爱着,静静地爱着,不想惊动她似的。
叶维川明白,平心而论,梦无涯是个品德优质的小伙子,阳光帅气,跟她的女儿叶晓露十分般配。但品德优质并不代表他曾经是或者现在是或者将来是人生的赢家,这种品德优质恰恰会让他人生处处受挫,恰恰会让他在社会舞台上四面楚歌。他曾试探着打问过他的底细,但他总是回避了过去。既然采取的是回避的态度,那么回避的东西即便不羞耻,也必定不光彩,或者,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荣与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