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之下是三个小房间,梦独睡在其中的一间里,他几次睡着,又几次醒来,阁楼上并不坚固的小木床发出的有韵律的时快时缓的“吱嘎”声不时清晰地传入他的耳鼓。在一起聊天、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得出来,叶晓晨和司灵蕊待在一起是甜蜜的,他们还十分的般配,从面相、身形和肤色上来说,堪称一对金童玉女。他并不愿意想像他们同床共枕的画面,可是那画面却栩栩如生地进入他的脑海,仿佛他曾亲临其境曾亲眼见过似的。
木制阁楼上的爱的声音终于平息下来,只是偶尔发出一点儿潮汐回退时轻轻拍岸的余韵。梦独在别人制造的爱的氛围里终于安眠,并且进入了梦境,在梦境里,那美好的爱的画面再度呈现,可是爱着爱着,叶晓晨变成了他梦独,司灵蕊呢,变成了叶晓露,他们是那么的柔情缱绻。哪怕是在睡梦里,梦独也感觉到了,他的精神标志物昂扬奋发了起来,似乎要策马飞奔。是的,他们在飞奔,他在牵着叶晓露纤柔的手向着他们想要的目标飞奔。可是,半路上却杀出了苟怀蕉,苟怀蕉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大吼大叫着手握那把锋利的砍柴刀向他们直杀而来,那寒光闪闪的砍柴刀生生从他和叶晓露之间劈了下去,将他们一分为二,远远地一分为二,横隔出了一条宽阔无比的天上银河……他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满眼都是泪。
美梦被恶梦侵略和占据,好在恶梦也终于破碎,虽然苟怀蕉带给梦独的惊恐还留下一条长长的可恶的尾巴,但清醒过后的梦独是不再惧怕她的,他摇了摇头,在黑暗中挥了挥手,赶走了前来搅扰他的不屈不挠的苟怀蕉。恶梦告诉他,苟怀蕉还没有在他的生活中消失,虽然她远在几千里之外,但是却如同阴魂一般不时在他正做美梦的时候、在他对生活满怀希望的时候,在他的面前或梦里显现她的魍魉鬼影。
“无涯哥,你怎么啦?”是隔屋的舒明在关切地问梦独。不知舒明是没有睡着呢还是刚刚被梦独的惊叫声吵醒。
“没什么,”梦独回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你接着睡吧,明天还会有那么多前来推拿的患者需要你辛苦呢。”
“好的。你也睡吧,无涯哥。”
“好。”
梦独没有再睡,而是揿亮了台灯,不太明亮的黄晕的光充满了小小的房间。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倒了一小杯凉白开水,一口水下肚,既湿润了口腔,也让他变得更加清醒了。他坐在床头上,看着台灯下床头柜面上叶晓露写给他的信件。在他的头脑里,苟怀蕉已经遁入爪哇国去了,现在,叶晓露的清纯脸容和窈窕身姿在他的眼前浮现着,活跃着。
梦独知道,他的美梦一再昭示他,他爱叶晓露,不仅仅是一见衷情的爱,还渴望长久地与她厮守在一起;他还知道,是叶晓露唤醒他沉睡的爱,使他的爱开始了勃勃跃动,真正与他的青春之躯融于一处。
他听到了隔壁舒明进入睡眠后发出的均匀的鼾声。
梦独想,幸好被他惊醒的是舒明,而不是叶晓露,否则,如果叶晓露似玩笑非玩笑地问他做了什么梦时,他该如何回答她呢?他心里明白,他万万不会向她提及那个名叫苟怀蕉的女人。哪怕他可以说清他与苟怀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