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壶背在身后,身子略歪,茶壶里的水便呈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落入盖碗之中。梦独想拒绝却来不及了,只好坐下来,听茶客们侃大山,时间长了,大厅中央竟出来表演人员,插科打诨好一阵子之后,才为茶客们上上大餐,嘴巴一动一动喷出火焰,然后继续插科打诨,像讲故事,又像讲单口相声或双口相声,梦独还不知他们玩的是哪一套。
梦独明明很清楚自己当务之急是需要找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但却一时急迫不起来,他想是不是由于自己兜里有钱还没有到火烧眉毛的地步呢?
就这样,梦独似有目的又似无目的地转悠了三天,也算是对这城市略知皮毛了。就在第三天的下午,他先是在一家美发店理了发,后在一家服装店购了一件咖啡色西装式皮夹克,一条牛仔裤,一双棕色皮鞋,还有内衣,毛衣,袜子,等等,他将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人靠衣妆,站在试衣镜前,梦独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发现经了一年的海上风雨,他的脸没有晒成古铜色依然是白皙里透出红润,但面部棱角更加分明,线条也更显刚毅了,周身散发出阳刚的男子汉气息。当他离开服装店时,见店里的两个小妹恋恋不舍的娇柔目光正紧紧地钉在他的脸上身上,跟着他的移动越拉越长。
第四天上,他仍是在转悠。在一条大街上,洞开着一个大门和两侧各一个小门,小门外的圆形站台上,各站着一个武警战士,面面相对地执勤,一脸严肃。这情景让他想起他的并不太长的军旅生涯,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其中一个岗台上的战士在他的头脑里便幻化成了他,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惊醒了他的梦幻,他才抬脚继续前行,却意外地看见,紧邻这支武警部队大门口的几间门面,是一个规模看上去不小的中医推拿按摩针灸康复理疗院。就在这一刻,他本已清廓的头脑蓦然间更加敞亮起来。
其实,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自己想要什么,可是他却一直回避着,回避的同时又有着忧惧,忧惧那目的一旦受挫,他便没有了最后的退路。是啊,他把那目的当成是最后的退路。如果连最后的退路都被过早堵死了,他便无路可走,也不敢去探寻别的路子了。加之,这退路总给他一种安逸的感觉,还给他一种封闭的感觉,他认为他需要闯荡,需要冒有惊无险之险。而今,他曾经尽量压着的目的已经抬起头来,他相信,凭着他现在的人生经验,哪怕目的一时无法达到,他也能另辟蹊径,哪怕那条路子真的走不通,他也能走通别的无名的道路。
梦独走进了这家推拿院。推拿院有个很别致,很诱人,很引人遐思的名字,“妙手回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