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丢失了,怎么办?户籍警说,那就挂失,补办户口簿呀?梦独说,好,那就劳驾帮我补办一本户口簿吧。户籍警说,那需要出示你的身份证。
身份证和户口簿二者直接形成了死循环,梦独无法打破。
户籍警并不主动指点迷津,依然是一张公事公办、事不关己的冷脸。
梦独客气地请教:“警察同志,我没有户口簿又没有身份证,像我这种情况到底如何办理呢?”
户籍警说:“户口簿上不止你一个人,叫别人持身份证来补办户口簿,然后你持户口簿带上村民委员会开的证明来****就可以了。”
梦独说:“户口簿上还有我父亲母亲,可是他们都去世了。”
户籍警却认真起来了,找出了梦家湾村户籍资料,找到了梦守仁家的户籍存档,看了看,说:“你们家的户口簿上不是还有一个叫苟怀蕉的人吗?叫她来补办户口簿就行了。”
梦独当然不会跟他讲述、也跟他讲不清自己跟苟怀蕉的怨结,撒谎道:“她不在这里,到外地去了。”
“那你就等她回来再办呗?”户籍警说完,端起茶杯喝水,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梦独了。
梦独问:“我带上一份村民委员会开的证明,再带一份人武部开的证明,可不可以帮我把身份证办了?”
“不行。没这么办过。”
梦独只好怏怏地走出了派出所。
梦独暂时不想回家,那个如今空无一人的家。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生存下去的人生课题。远走异乡,是他早就打定的主意,但前提是他必须办理一张能够证明他身份的身份证件。
虽然他已断定是苟怀蕉恶意拿走了户口簿,但他是决计不会去找她的。怎么办呢?总得想个办法。他在脑子里搜寻已经退伍回乡的战友们,估摸着谁能帮他的忙谁愿意帮他的忙。可是他发现,因为他曾经升上云端,又因为他从云端跌入深渊,他竟然一时无法找到全盘信赖的人。他忽然想,大姐不是在撮合他和苟怀蕉“重归于好”吗?她们对他如此不仁,他为什么就不能对她们“不义”一回呢?当然了,哪怕“不义”,他也是决不会以“继续婚约并且与苟怀蕉成婚”为条件的,无论如何艰难,他也决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
大姐家离鲁山镇政府所在地并不远,他一会儿就到了。还好,梦向花在家里。
梦独虽然看不惯大姐梦向花经常摆出的那种优越感,虽然他怨恨她在他跟苟怀蕉的婚约缔结过程中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但是为了*****,他只好暂时放下对她的怨气,烦劳她辛苦一趟想办法从苟怀蕉那里把户口簿拿回来。
梦向花说:“这事儿呀,俺去找梦胡香帮帮忙。”
“你去,我出去转转,下午再来找你。”
梦向花想了想,说:“苟怀蕉要是不承认咋办哩?”
梦独说:“她要是不承认,那就算了,另想办法。”他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反正,你万万不要再撮合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了,我跟她已经一刀两断了。”
梦向花叹了口气,说:“你说断,她说没断,她还说过要跟梦胡香一起找你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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