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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怀蕉说:“俺嫁过去以后,就跟他们分家,各过各的。再说了,咱大哥二哥不是也那样吗?等他们老得不能动了,三家人轮流养老,这样才公平。”
梦毒说:“还有,我不在家,你一个人住,还不是跟现在差不多吗?我是个把军营当成家的人,不可能动不动回家来影响事业的。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只是个普通学员,被瞿冒圣呼来唤去的,哪怕我以后真能提了干当了军官,也得等到提成正营职务才能带家属,我要是没那个出息呢,你还不老是得在家里苦熬着?”
苟怀蕉听出梦毒所言非虚,同时也听出梦毒说这话的真正用意,说:“俺命苦。”
“所以我说,如果我过去耽搁了你,那我真的不能再继续耽搁你了,我们现在就分开是最好的。哪怕是分开了,我也不会忘了你,我会把你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苟怀蕉像是发现自己入了坑似的,赶紧跳身而出,双眼定定地瞪着梦独,一双豆荚眼向梦独射去凛冽的寒光,坚定地说道:“俺命苦归苦,可是俺认命,俺认俺的苦命,俺谁也不跟,俺就跟你,哪怕跟着你要饭当叫花子,也愿意。”
梦毒愁容满面地说:“可是我不能在耽搁你的路上越走越远,我从没做过缺德事,没有想过主动伤害你,我将来也不想对你做出缺德事。”
“你现在就缺德。俺在家里等着你盼着你,就等来盼来你说这些缺德话,你用这些缺德话来伤俺的心。”
“我是在跟你说实话。要是说假话,虽然好听,可那不是骗你吗?”
“你骗俺还少吗?”
“我可没骗你。”
苟怀蕉半晌不响,心里五味杂陈,她觉得她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奉献了多少宝贵的东西,可没想到他却是个负心汉,他想甩了她,去找别的女人鬼混——她想不出这个男人的头脑里在想些什么样儿的女人,她估计一定是那些骚眉狐眼的小妖精。她委屈极了,然而她的个性又是刚强的,她恨恨地对梦毒说道:“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跟定你了!”说完,还不等梦毒说出下一句话,就气哼哼地转过身去,迈着男人般的步伐大踏步走上了回苟宅子村的路,虽听得梦独在叫她,但她倔强地头也不回。
梦毒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苟怀蕉正在离去的高大的背影,心里苦辣酸麻咸五味杂陈,叹息着摇了摇头。他没有去追苟怀蕉,更不会向她陪理陪小心,他想看看事态会如何发展,能坏到何种地步。
苟怀蕉怒气冲冲回到了家,苟娘立即听出她的声气不对,苟怀砣和妻子则立时看出苟怀蕉神色不对,三个人都问:“怎么了?”
苟怀蕉没有答话,径直回了自己的闺房。
坐在床边,一只手搁在梳妆用的桌子上,苟怀蕉怒火中烧,胸脯急剧地起伏。如果说以往她对梦毒还心存侥幸,心存奢望,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梦毒会认了命运之神的安排而与她同床共枕,哪怕是去年闹到军校去,她也是克制而隐忍的,是照顾到他的面子的,是想到将来在一起的日月的,是以为他给她写了《保证书》就会一心一意或三心二意遵守的,可是她现在终于彻底看出来了,梦毒不仅打心眼儿里不喜欢她,而且还嫌恶她,她还终于明白了他说的有些话是发自肺腑,他是真的不会娶她为妻;她还终于看出了她与他之间全方位的差距,也明白了原来她不愿意承认这些差距是在自欺欺人。
苟怀蕉无意间移坐到桌前的凳子上,梳妆桌上的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满面怒容,她瞪视着镜中人,不知是由于这天的光线太好,还是由于她的心情所致,她瞪着瞪着,忽然间清晰地看到镜中人那双暴突的豆荚眼角竟然布了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