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头连着筋呢,她得留着底牌。
回到苟宅子自己家里后,她将心中的委屈对半瞎的老母和哥哥苟怀砣及嫂嫂说了。
苟怀砣说:“订亲的时候,俺就不同意,俺早就看出来,他根本就不是个安安生生过日子的人,你嫁给他,只会吃苦受罪。”
嫂嫂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五妹妹已经被他耽搁了三、四年了,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苟娘摸着手上的卦签,道:“那是她的命,一个人的心再强,也强不过命。”
苟怀蕉矫情地说说:“这是俺的命,也是他的命,俺嫁他,他娶俺,可是什么样的命也得靠挣,总得想出法子来。”
苟怀砣对苟怀蕉说:“既然你认准了要嫁给他,俺不帮你能帮谁?”
“从订下婚约那天起,俺就铁了心要嫁给他了。莫说他误了俺三、四年,就是不误,俺也不会毁约别嫁旁人。俺看得出来,他是个好心肠的人。”苟怀蕉说。
苟怀砣说:“你跟了他三、四年,为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哪能被他说抛下就抛下,咱家的门槛哪能被他给糟践了,咱一家要是受了他的辱,以后还怎么在苟宅子做人,怎么在苟宅子抬得起头来?他休想。”
苟娘重又拿起放下的卦签,一边搓摸一边道:“现如今,你们打算怎么办?”
苟怀蕉的二嫂嫂说:“找他闹去,一直闹得他的领导把他身上的黄皮给扒掉,闹得他回来种地,他还能不娶五妹妹?”
苟娘说:“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他的黄皮要是被扒了,怕是真的不娶你五妹妹了哩。”看来,连算命人也不全信命。
苟怀蕉说:“不能那么做,俺不要他混太好,也不要混太差,混得好了,他总有一天会扔下俺,混得太差,俺脸上也没有光。”
二嫂说:“原来你就是这么旺夫的啊。”
苟怀砣说:“他那身黄皮,也不是咱想扒就能扒得掉的,咱也不了解部队上对他这号的人会如何处理,是护着他还是惩治他?再说了,现在还不到扒掉他黄皮的那一步。”
苟娘说:“现如今呀,咱们还真得先咽下半口气,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万一他回心转意了哩?”
苟怀蕉说:“俺看得出来,他不像是会回心转意的样子。”
苟怀砣道:“俺看,咱妈说的对,咱得先咽下半口气,不能让人家觉得咱是有错的。”
于是,四人商定,暂不打草惊动已经成为梦独的梦毒,两个多月过后,再走出下一步棋。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苟怀蕉的四个姐姐也屡屡登门,为苟怀蕉献出各种主意,渐渐的,他们所认为的万全之策便成形了。
两个多月里,梦独像是犯了拖延症,又像是患了回避症,他既没给父亲母亲写信,更没有给苟怀蕉寄去一个字。
这个状况,并未出苟怀蕉所料。
连梦独也隐隐感觉到,三年半过后,他的认知与观念虽有很大长进,但是在与故乡世故的碰撞中依然甘拜下风,而且身心上的枷锁更重了。他不愿意多想他的音信杳无给家人、给苟怀蕉一家带来了何样的骚动。他像是陷入了一场拉锯战,又像是在试探他们的底线。
虽然梦独担心父亲母亲不期而至以养老之名逼他就范,而且,两位一根筋的老人也的确会做出这种荒唐之事,但他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