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重,恐怕会让陛下心生不悦;判得太轻,又难以平息陛下的怒火。这其中的分寸,实在难以把握。”
叶狄轻轻叹了口气,手中的剪刀在花枝间游走,仿佛在剪去那些繁杂的思绪:“朝堂之事,向来如此。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叶赟垂首应了声“是“,父亲这番话他听了二十余年。窗外竹影婆娑,将案前堆积的密报裁成碎金,他伸手将鎏金镇纸往右挪了半寸,让光斑恰好落在“康诚“二字上。这些年光他经手的密报里,康诚郡王私运的盐铁数目就够削三次爵。可父亲总说朝局如棋,弃子当待其时。
御书房内,隆武帝攥着奏折的指节泛出青白。沉香木御案上,康诚郡王去年中秋进献的翡翠笔架犹自莹润生光。那时他握着郡王的手说“宗亲之中,唯尔最知朕心“。纸页在掌心皱成一团,江南特供的云纹笺发出细碎呜咽。
“混账!“雷霆之怒惊得檐下铜铃乱颤。满朝朱紫齐刷刷跪成一片,御史大夫的玉笏在蟠龙金砖上磕出脆响。隆武帝盯着丹陛前那方青玉螭纹砖——十二年前册封郡王时,那孩子就是跪在这里,用前额贴着砖缝说“臣此生惟愿为陛下守好海疆“。
“五年述职是祖制!“天子突然笑起来,惊得掌印太监险些摔了拂尘,“朕怜他体弱多病,特许他在封地调养。结果呢?“奏折重重砸在郡王年前进献的东海珊瑚盆景上,碎玉般的红枝溅了满地,“他调养出三百艘海船!调养出私盐堆积成山!“
阶下老臣们盯着满地残红,突然想起康诚郡王生母——那位被先帝赞为“玉骨冰肌“的端慧皇贵妃。三十年前也是在这殿前,她抱着襁褓中的幼子跪求隆武帝庇护时,满地月光也如今日碎玉般刺眼。
隆武帝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然而眉宇间的阴鸷却如乌云压城,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