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怔怔看着,忘记自己身处何方,忘记他们是即将离开的客人,忘记一切身外之物。
那是世间修士梦寐以求的巅峰。
毕竟真正成仙者寥寥无几,能抵达剑仙或武仙,看一看那最高处的风景,俯瞰绝大多数众生,就已经是许多修士所能想到的极致了。
然而便连这至高境,也不是轻易能走到的。
云生结海楼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宗门,它曾有过兴衰,如今也只在中流游走,但胜在活得久,也因此翟子清刚入门时就曾仔细了解过历代前辈的事迹。
没出过飞升成仙的大能,但至少也有两名剑仙境高手,其中一位还是云生结海楼的上一任宗主。
许多修士总想着自己此生能到剑仙境便无憾了,但真到了剑仙境时,又难免生出想要一窥天道的心思,这位前宗主就是在闭关修炼时走火入魔而身殒,最后连点仙谱都未上过。
仙途茫茫,何其残酷。
但别人毕生求之而未必可得的法相,如今却有两个接连在他眼前出现。
翟子清深受震撼的同时,更生出一种茫然与不甘。
他也刻苦努力,他也被宗门师长期许有加,可不知从何时起,他满足于现状,自诩在同辈中也算遥遥领先,却渐渐忘了自己曾经对最高峰的向往。
这回被师门长老带来赤霜山办差,他还颇为自得,认为自己是大师兄之下的第一人,甚至曾经暗暗想过,若大师兄贺清遒在冰墟出点什么意外,往后门下第一人就非他莫属了。
但这种阴暗的小心思在这两道法相面前粉身碎骨。
骤起延绵的金光点点铺洒开来,宛若星汉银霄,玉树琼枝,也让翟子清忽然有种阴云尽散,内心明澈的感觉。
他定了定神,扭头去看其他人。
本门长老岑孤秀脸色变幻,似乎比翟子清还要震撼,因而忘了掩饰反应。
“绝无可能。”
翟子清听见岑长老如是说道。
“绝无可能一人身上出现两个法相,也不可能同时同地有两人破境!”
岑孤秀言之凿凿。
“先代宗主晋剑仙境时我曾在场,他老人家的破境法相是白鹿,雷光之中,皑皑冰雪,一只蓝角白鹿踏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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