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春上,唐素英大早上起来推磨,一头栽磨上,头破血流而死。
第三个李梅英,在郝家只活九个月,人无灾无病,犯上了斜魔鬼祟,在家里赤身裸体又唱又跳七天,七窍流血而死。
别人说他犯了“刘子英”的忌讳,不该娶名字当中带“英”字的女人,娶多少带“英”字的女人死多少,他带着天放、梅莲上坟给“英”们烧纸,并焚香磕头。
还有人说他长个驴一样的东西,上面长满倒刺,一和女人亲热,就插到肚子里,肝肠肚肺全挂倒刺上,女人痛得满床翻滚,不死才怪。
自此别的女人只能远远看着他,摇头叹息。
可是就有人不服气,偏就嫁了,这回名字倒是与英无关,甚至都不象女人名字,叫卓正章,是关外逃难来的,拾掇拾掇,还不算难看,一脸菜色,双方都叹一口气,虽不是特别满意,但凑合在一起,也就是那么回事,别人冷言冷语,并不看好他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但日子水一样流去,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样子,他们从老家分枝出来,另僻新宅,四口人凑成一个家,彼此有敌意,但因各取所需,又不得不在同一个屋檐下,碰撞、交流,不理解,相互抵触,争吵,各执一词,甚至是咬牙切齿,要生吞活食对方,但有时候又彼此关照,每个人都活得太累,活得有气无力。
大约是同病相怜,天放和梅莲结成同盟,很多时候,付出最多,最想做好母亲卓正章,很多时候,为了取悦两个孩子,委屈求全,就这样,还是受到两个孩子的挑衅,在他们心中,无论付出多少,都是应该的,卓正章很多委屈要倾诉,郝百通为了维持这个家运转,除了要在合安堂值班外,还要忙里偷闲接点儿私活,四张嘴要吃饭,疲于奔命,身心疲倦的他,哪有功夫听她聒噪,每每她要倾诉,要么敷衍她,要么就表现出不耐烦,“行了,行了!就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明天哪里还有机会说,堆叠,不能消化地堆叠,就会压垮一个人,委屈的泪水无声垂落,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一瓶毒鼠强喝水一样喝下去了,她又踏上了他的死妻之路。
坐在冰冷的坟地里,郝百通捶胸顿足,公狼一样哭嚎着,没有女人的家,早已经破碎不堪,可以后悔,但那个满心要做他妻子的人,永远埋在土里,阴阳相隔,他为何不能静下心来,听一听她说什么。三行鼻涕两行泪,头直接插进旁边的枯草里,“我罪孽深重啊!罪不容恕!百身莫赎,我郝氏百通何德何能,娶下这一位位妻子,她们皆因我而死,我该下十八层地狱!……”
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的刘国正,却扇了他两个耳光,“你混蛋呀!多好的女人,她为什么会选择死?你不该反省自己?你没救了!我怎么眼瞎把唐素英说给你?我曾经认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是我眼瘸了!从今之后,你我就当不认识!”刘国正扭头就走。
回去后数日,刘国正一命呜呼了。
这事让郝百通震惊,怎么会是这样?自此他颓废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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