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那次与江家商行同行的那次的大买卖上头,未料却遇到了黑鬼匪的埋伏。
若不是老头子当年给他留下的保命事物够多够强,那莫说康大宝还能把叶正文也一并救回来,他自己都必死无疑。
当时那名筑基的刀芒离他起码还有五丈远,便能够轻而易举地划破老头留下的二阶庚金圆盾符,当时康大宝的反应若是再晚上一拍,就算是有二阶符箓的保护,也只有身首异处一个下场。
哪怕是已过去了这么多年,康大掌门现在想起来,也仍是心有余悸。
江家商行在云角州原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商队,但经此一役过后,折损了两名当家筑基和大批练气骨干的江家便是彻底落魄了,落得个被辖下的几个小族勾结外敌分食干净的下场。
侥幸留得性命的一些江家子弟,也只能似当年去投靠同修会的江樰一样,抱着一身本事还要遁到各个边鄙地方,以求苟活。
兔死狐悲之下,黑鬼匪便遭了各家联合清剿,虽然这伙流贼因了行踪不定的缘故并未受到重创,但在云角州也很是老鼠过街了一阵。
不过自州廷入驻云角州之后,似黑鬼匪这类流寇便受到了费、衮二位司马的重点照顾,在乾丰四百二十五年年末的已清剿流贼布告中,黑鬼匪的名字便列在其中。
现在想来,若火龙道人真如叶正文所说是当年那位差点杀了康大掌门的筑基,那么他便不是被州廷招揽来的散修,而是被招安了的匪寇才对。
“往后要如何相处,倒真是个难题了...”康大宝与叶正文尽皆沉默不言,此时天上的雷声也渐渐平息下去,一如方才一样。
与康大掌门与叶长老还对火龙道人记忆犹新不同,这个有些平庸的苍老筑基已经记不得曾经从他手中逃得性命的两个练气修士了。
为盗做贼已有几十上百年了,连当年购买筑基灵物的资粮也大半是靠劫掠得来的,杀人放火,亦是家常便饭。
迄今为止,火龙道人已算不清死在自己手里的凡俗有多少了,自不会把当年的两个小小练气放在心上。
此时火龙道人正虚坐在费南応对面的蒲团上头,自降了州廷过后,他也
是难得受到这等大人物的召见,是以存了小心,只敢在蒲团上头挨了半个屁股。
费司马照旧在座上打着算盘,没有与火龙道人说话的意思。
这是费司马召见人时的特有的习惯,他似是一直有算不完的账,随时都在拨动着他那把亮金算盘。因此下面人也渐渐揣度出一个规律:费司马越早停下算盘与你说话,那便越看得起你。
火龙道人在费司马的眼睛里头显然并不怎么值钱,后者打了好一阵算盘,才有空抬起眼皮,浅浅地看了一眼火龙道人,言语中也不带什么暖意:“许久未见道友了啊,道友别来无恙。”
不过只一句轻描淡写的简单寒暄,火龙道人却听得如坐针毡大,当即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司马当年留手之恩,晚辈万不敢忘!”
同是筑基真修,火龙道人面对费司马却如晚辈一般,看上去十分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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