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一会儿喘,少吃顿饭就起不来,以为自己还是主子呢!难怪庆少爷看不上她了,要——要——”
她说到这里卡住了,一时想不起那个挺新式的词儿该怎么说,转头问同伴,“上次庆少爷来信时是怎么说的?就是要休妻,那个洋派的说法是什么?”
“离婚。”敦厚老妈子轻声提醒一句,语气里满是不忍,“唉,说是学的洋派做法,追求什么什么自由的,我是不太懂,追求什么自由的怎么就非得休妻呢,女人这辈子就得靠丈夫,无缘无故的被休回去,这让庆少奶奶以后可怎么活!”声音越发轻,小声嘀咕,“这不是害人吗!”
“对!对!离婚,”刻薄老妈子一拍脑门想了起来,随后又脸一沉,“你不懂可别乱说,庆少爷那是出去留过洋,有大学问的,听说现在在燕京大学当着先生呢,最最有出息的?回头叫太太听见了你这样背后编排他可没你的好果子吃!况且二小姐前个儿才说了,庆少爷这叫冲破封建束缚,追求自由婚姻,是最时髦的进步思想。”
她嘴巴利索,那些新式名词虽然大半不懂,但出于崇洋媚外的心理,对上过洋学堂的少爷小姐无比崇敬,他们说过的话全都记在心里当成至理名言,这时拿出来一通说,敦厚老妈子顿时哑了。
一阵寒风吹来,两人同时缩缩脖,只觉开口就有冷风往嘴里灌,再没了闲话的兴致,于是一起加快脚步往西北角的小跨院去。
而此时,那个被两人背后议论的庆少奶奶正躺在床上,一个人神叨叨地自言自语。
亏得院子里冷清没人,要是有人,非得以为她这是受不住即将被丈夫抛弃的打击,精神失常了。
其实庆少奶奶没有精神失常,她只是在得知丈夫要和自己离婚的消息后就一口气堵在胸口,起不来床了。
躺在房里默默流泪,哀伤难受,一连躺了十几天,奄奄一息之际,隐约听到一个声音说要借自己这已经没有了生机的躯壳一用。
作为补偿,会送她去另一个地方散散心。
庆少奶奶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忽然听说死前还能散个心?!
顿时有点懵。
她浑浑噩噩的好几日,脑子已经不大灵光,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