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看劄子的王秉臣,等到脚步声渐远,这才看向儿子离开的方向,忽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屋门被敲响,片刻后林夫人走进来,她担忧地看着王秉臣:“怎么了?晏哥儿刚回家,你就将他叫到书房做什么?”
林夫人身子不好,王秉臣不欲与她多说,随意敷衍道:“问问案子罢了。”
林夫人哪里肯信:“该不会晏哥儿跟你提什么道经、修法之类的事了吧?”
王秉臣无奈地看了林夫人一眼:“哪里来的这些话?自家的事,你不清楚?还要信外面的那些传言不成?”
从前晏哥儿是对许多事提不起兴致,可这次回家却恰恰相反,他感觉到晏哥儿心里藏着一团火,随时可能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
这次他也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提及石炭窑的时候,晏哥儿明显有维护之意,再想想那个一路跟随入京,却突然不见的商贾。
王秉臣不信儿子会与商贾私通谋利,但会不会有其他的事?
他看向夫人林氏:“大名府那谢大娘子你听说过吗?”
林夫人点点头:“朝廷选瓷去榷场,听说就有大名府谢氏烧出的新瓷,宴席时听人提及过。”
“多注意些她的消息,”王秉臣道,“听到什么与我说一声。”
女子的事,往往内宅听到的消息更多。
林夫人有些不明白,大名府的商贾而已,老爷的神情为何如此郑重?
……
王晏走出书房,刚好撞到等在长廊里的贺檀。
“怎么样?”贺檀道,“姨夫有没有为难你?”
王晏摇头。
贺檀也知晓会如此,鹤春从小性子执拗,寻常没法让他低头。总不至于刚立功回到京中,就被打骂。
“那你要不要出去?”贺檀向外看了看,“我可以帮忙。”别看谢大娘子突然在大家眼皮底下不见了,但……王晏定然知晓她的行踪。
王晏摇头,他也想见到谢玉琰,可现在不知有多少眼线在王家外面守着,就等他前去寻人,他不去,她反而更加安全,也会更自在。
贺檀登时失望:“还以为你会带着人,将汴京走个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