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向左跨出一步,与充当近身护卫的长枪手肩并肩。
然后向后走到了马车边缘,又一次开始上发条的操作,而他身后的士兵则向前两步,将圣铳塞入了射击孔。
与列队野战不同,由于车斗大小有限,所有圣铳手只有两排轮换,中间的射击间隙,就只能靠长枪手和圣铳手自己携带的连枷来近战了。
耳畔再次响起雷鸣般的铳声,布吕讷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膝盖下的小腿不断打着颤。
不知从何时起,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可他却动弹不得。
布吕讷的确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可他并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
再看身边的人,这些参与过贞德堡血战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没什么紧张的情绪。
只有那些纯新兵,才会如同布吕讷那般瑟瑟发抖,这股尿骚味说不定是从他们那发出来的。
跑啊,快跑啊,布吕讷麻木地站在原地,可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死活都无法挪动。
“……上段刺击!”前排的师队长大喊口令,布吕讷下意识就想刺出长枪,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还在阵中。
现在刺击,只会刺穿前面人的后脑勺。
他看不清第一线的活动,那里是什么样的,在进行怎样的杀戮,他都看不到,密集的长枪和拥挤的人头阻碍了他的视线。
他只能闻到血腥味,听到惨叫声与战吼声,看到后方匆匆跑到前面,驮着伤兵回到车堡中心的医务兵。
“啊——”
一名新兵忽然发出了惨叫,丢掉了手中的长枪,在旅长绝望的怒吼声中,朝着后方跑去。
布吕讷没有扭头,可他看到两名军法官跑了过去,几秒就将他按倒在地上。
要不然,我也跑吧,顶多就是去圣三一受一段时间的罪,布吕讷可不想死啊。
他就是想活着,没有别的想法啊,他没有血海深仇,没有家人亲友,他站在这等死才是昏了头。
耳鸣声和胃部的痉挛同时发作,布吕讷都快要听不清身边的声音。
他是被吓傻了吗?为什么不逃走?
是因为梅里克索的威胁吗?是因为乔纳尔的友谊吗?还是畏惧教官的棍棒?还是畏惧当逃兵后圣三一的命运?一想到会死,布吕讷都快要吐出来了,可他就是动弹不得。
直到——
“第三长枪旅,上马车迎敌!”
“第三长枪旅,所有人,转纵队,跟我上马车。”
糟了,布吕讷绝望地迈出了步伐,跟着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