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祖母松了手,端起桌上茶盏,杯盖撇开浮叶,氤氲雾气散开,隐藏了她眼中的忧愁:“你母亲的话你不要过于放在心上,她过不去的是她心里那道坎。多年的耿耿于怀堆砌如山,轻易释怀不了,可这和你无关。”
轻啄茶水,放下手中杯盏,苻祖母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要扛上不是你的压力。”
“我知。”
“知道便好。”苻祖母展笑,“去见见你母亲吧,有空多陪陪她。前两日边关传来消息,焱国似乎不安分,你过几日可能就要前往边关,这一去便不知多久才回来,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去几日她便要担心几日。”
“是。”苻清白行一礼。
长长廊桥两侧茉莉花洁白无瑕,花香清幽,醉人心脾。
一手握金丝缠柄的剪刀剪下多余枝叶,另一只手转动花盆,静谧美好。
苻清白行一礼:“母亲。”
“来了。”苻夫人放下手中剪刀,揉了揉泛酸的手腕,“见过你祖母了?”
“见过了。”
“绵康公主可美?”苻夫人接过侍女递来的佛珠,圆润的珠子滑动在掌心,端正坐下,整个人安静又柔和。
苻清白紧绷的身子一僵,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唇轻抿。
苻夫人语速轻缓温和:“看来是美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的儿子为一个女子在我面前说不出话。”
苻清白:“公主金枝玉叶,儿子不敢多言。”
“是吗?”手中碧绿色的佛珠缓缓转动,苻夫人眼皮轻闭,“我还以为你喜欢上她,忘了塬国律法,不要兵权,只要美人公主了。”
“儿子的确喜欢她。”
转动的佛珠骤然停住,素白指尖紧捏住圆滚滚的翡翠珠子,苻夫人眼皮轻抬,“苻清白,你还知道你姓什么吗?还记得你祖父、你爹是怎么死的吗?喜欢她,对得起他们的死?你这些年的坚持又在坚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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