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区区庶女,就拿着自家今后几十年的气运相博吧?”
见着齐衡依旧秉着匕首抵在脖颈,似是还渗出了血滴,邕王妃面露心疼道:
“小公爷,还是快快将那兵刃放下吧。”
“你若死了,那盛家丫头也是必死的,不光她,你还想想你父亲、母亲,齐家一脉自此绝后,你父母双亲今后也就只能守着那一个空宅子了却残生了。”
“想必你也是不忍心的吧?”
父母家族、明兰,是齐衡心中最看重的东西,而现下,却是全都被邕王妃拿来当做威胁威胁齐衡的筹码。
齐衡只觉得自己已经是被层层罗网束缚住了,再也挣扎不动。
双手无力垂落,匕首噔的一声掉在地上。
“可是为何偏偏是我家?”齐衡只觉自己已是无力反抗,但还是忍不住反问道。
“只因为我女儿喜欢。”
邕王妃浅浅看了齐衡一眼,施施然道:
“若你们这样空有虚衔的人家,都能面对着王府笑,背时骂,那天下还得了?
我女儿看重的东西,往日里弄不到手,但若是今时还不能如愿,那我也是枉为人母了。”
“好,好啊!”
齐衡眼里流着泪,怅然朗声大笑这世间的荒唐:
“好一个母女情深!好一个父母爱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王妃,你以为这就是计之深吗?”
邕王妃不在意的笑了笑,回道:
“我女儿能得高兴顺遂,这便是我这个母亲,该为她考虑的。”
“为了一己私欲,竟能如此算计,好得很啊!”
齐衡凄惨一笑:
“上天残害官家,竟使得我朝江山要落在你这种人手上,真当是可笑至极!”
“元若,签了这婚书吧!”
邕王妃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婚事放在桌案上,神色从容道:
“这一纸婚书落笔,你父亲当下便能回家,你也无须再担心盛家那姑娘。”
“毕竟,我女儿是要与你过日子的。”
这话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要一直拿着明兰做要挟,让齐衡忘却当下的不快,今后与嘉成县主好好过活。
看着被邕王妃放在桌上的红纸婚书,齐衡只觉得格外夺目刺眼。
那婚书上浓红的颜色,不像是衬出来的喜庆,反倒更像是他齐衡该流却未流的血。
这也不是什么婚书,而是他齐衡的身契。
一笔落下,从今以后,他都要就此被拘束住。
挣脱不开,也不敢挣脱。
但,他也不得不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