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变着法开皇帝的玩笑,那没事了。
一个定鼎天下,一个传承得位,高下自然立判。
张四端开了头,也就不再卖关子:“唐太宗命颉利献舞而辱之,有失格局;再观今上,赏土蛮汗,封朵颜卫,外虏宾至如归,此仁胜二也。”
众人会心一笑。
“唐太宗纳齐王妃,罔顾人伦,为人不齿;今上独僻西苑,孝事陈太后,此德胜三也。”
这是最近才有的流言。
去岁皇帝威逼了陈太后,又将其圈养在西苑,命妇都难得一见。
说不得就是见其貌美丰腴,偷偷在西苑做些什么罔顾人伦的勾当。
“唐太宗朝有魏征之流,胆敢面刺君上,无法无天;今上言路尽是栗在庭、葛守礼等体恤圣心之臣,此治胜四也。”
张四端越说越来劲:“唐太宗对下直来直往,不知变通,今上于臣子曲意相迎,礼贤下士,此……”
话说到一半,就见几位同学已经默默别过脸,他不由奇怪。
正纳闷,就见侄子张甲征,一个劲朝他身后使眼色。
张四端立马明白不妙。
他艰难回过头,果然见门外站着两人。
一人是礼部侍郎马自强,另一人,赫然便是自家兄长张四维,后者此时正脸色难看盯着他。
冯沦、韩栴等人见状,立刻起身,尴尬笑道:“哈哈,今日收获颇丰,还要回去整理回忆一番,先到这里罢。”
说罢,给站在门外张、马二人行了一礼,匆匆告退。
王崇古独子王谦走在最后,行礼后却没径直告退。
反而是酝酿了一下语气,朝张四维露出熟稔的神态:“表兄,明日娘亲要给府上办个家宴,特意让我来请表兄。”
自从王崇古入阁后,两家关系就开始有些僵硬。
王崇古占了自家外甥便宜,自然想方设法安抚。
可惜张四维还在气头上,并不给面子。
他瞥了一眼这表弟一眼,神色不善地摇摇头:“我与舅父身居高位,私下里正当避嫌,我就不去了。”
张四维朝儿子吩咐道:“甲征,明日替为父走一趟,去看看你舅公,省得说咱们家也不讲亲情。”
张甲征苦着脸应是。
这父亲是年纪到了,近日脾气越发差了。
张四维说罢,便领着马自强转身离去。
留下王谦在原地表情僵硬。
避嫌?
你跟马自强儿女亲家——张四维一女嫁于马自强之子马慥。
如今两人大摇大摆就在面前走着,还说避嫌!?
这是故意给自己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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